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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江碧溶靠着顾聿铭的胸口慢慢的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仿佛已经入睡。

见她没有不舒服,顾聿铭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可是他也不敢放开她,怕她躺下后还是难受,于是只好就这样坐着,睁着眼睛守到天亮。

江碧溶迷迷糊糊的,觉得背后很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梦中有无数影像闪过,都是那一年冬天她和顾聿铭才在一起时发生的事。

那天夜里她第一次犯胃病,试探着打电话给他,他跟宿管阿姨说女朋友病了要带她去医院才得以进到宿舍,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她背在背上,然后带她去了附近的医院,拿了药之后找了家快捷宾馆把她安顿下来,她疼得迷迷糊糊的,隐约看见他在房里走来走去,烧水、备药,又将开水晾温,然后扶着她的背喂她吃了药。

等她好了之后,他们顺理成章的就成了男女朋友,那时她很高兴的,总觉得病一次赚一个男朋友,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天渐渐亮了,顾聿铭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腿,又动动已经僵硬了的脊背,有来换针水的护士见了,小声劝道:“要不然你把她放下来罢,这样你也累。”

“没事,她这样睡得好。”顾聿铭笑了笑,又帮江碧溶拉了拉被单。

“你对你老婆可真好。”护士笑着夸了一句。

顾聿铭愣了一下,没来得及说不是对方就已经走了,他低下头,看见江碧溶靠在他怀里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于是伸手摸了摸。

江碧溶就在此时睁开了眼,留观室的灯光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连忙又闭上了眼。

胃部的酸疼感还隐约留存脑海里,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阿铭,今天是灭绝师太的课呢,我不去会不会被点名呀?”

顾聿铭愣了一下,有久远的回忆冲破牢笼蜂拥而至,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说服宿管阿姨进到女生宿舍,又是如何背着她走在冬天寒冷的街道上。

那样的场景和现在有些相似,仿佛一个轮回。

可是他们早就不是需要担心缺课被抓住的学生了,他垂下眼来,语气有些苦涩,“阿溶,我们早就毕业了。”

江碧溶颤了一下,眼皮剧烈的抖动片刻,然后才咧了咧干干的嘴唇,努力发出了嘶哑的呢喃来,“是啊,毕业了。”

好在不是病倒在忙季,否则连来医院都是奢侈,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顾聿铭见她重新沉默了下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笨拙的用一边手轻轻按揉着她的胃,低声问道:“还疼不疼,好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