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妇人越说越难听,当场就动了手。
三角眼脸上被吊梢眼狠狠挠了三道血口子,而吊梢眼则被三角眼扯掉了一大把头发,头顶血赤糊拉的,两人用力撕扯着,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难听的粗话。
周围渐渐围拢了更多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张秀才觉得脊梁骨被人用尖锥子在戳,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去了。
张家祖上出过一个举人,可好几代人下来只有他一个秀才,祖上再多的东西也没了。他心疼娘/亲一人拉扯大他们兄弟,他就稍微偏颇了一些。娘子生不出孩子被娘/亲逼得郁郁而终,他那时还不清醒。等到他的女儿要被卖给老赖子了,他终于清醒了,却也要死了。
正要急急忙忙赶去拉架,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声音似带着一丝为难和小心翼翼,怯怯地询问。
“二婶和赵婶子……好像还没商量好啊?要不……你们再好好商量一番?反正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想要这口锅,我这个当小辈的,肯定不敢反对的,你们好好商量啊,商量好了,就把锅拿走吧。”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一身干净的粗布长裙,外面套着一件微微泛白的大红夹袄,眉眼清秀,眼神清冽,嘴角似乎带着微微腼腆的笑意。
寒冬里,像是绽放的一株红梅。
这是张秀才的独女,今年十五岁,名叫张秀兰。
溪水村人人知晓,这是个害羞又胆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