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夸奖他:“写的真好,行书能练成这样,一定是极优秀的。”又说,“那我也赠你一幅字吧。”
姥姥走到案台,书——心想事成。
笔落,门口响起车喇叭声。
陈帅来了,他知道陈西桃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果然还是找到这了。
陈西桃跟陈帅回家,孟亓拿了字,紧跟着陈西桃后面上了车。
一路上没人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陈帅忽然开口:“你下去吧。”
这话是对孟亓说的,谁都知道。
孟亓没有动,而是看向倚靠在车窗的陈西桃。
她要他走,他才会走。
静了一会儿,陈西桃很没精神的说:“你走吧。”
孟亓沉默看向她,两秒后点点头,转身下车。
脚刚沾地,她忽然喊——“别走!”
她很急切,趴过来拉他的衣摆:“上来,跟我一起。”
后半句话没有说——“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面对”。
于是孟亓又返回:“好,我陪你上去。”
两个孩子,肩并肩坐在后面,倔强的看着陈帅,那眼神简直是在下战书。
陈帅心里有气,却也只能又驱动车子,开进小区。
刚敲了门,赵明英就把门打开了。
见到陈西桃她表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又见父女俩身后还跟着人,忙说:“进来坐。”
桌上的早点还热乎着。
赵明英问:“吃饭了吗,这包子我刚热过,正好吃。”
她一说这话,陈西桃忽然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好面对的,饭还是要吃,年还是要过。
何况根本没出什么大矛盾,也没有尖锐的争吵出现。
陈西桃有时候很想和赵明英大吵一架,不是她单方面的,像是无理取闹一样的输出情绪,而是有来有回,她闹赵明英也闹,她吵赵明英也吵。
她们之间存在的全是细枝末节的小问题,这些事情,有的小到没有说出口的必要,有的只是单方面的别扭,讲出口反倒是种矫情。
长此累积,就如蚂蚁常年噬心,虽不致命,却不如一刀刺过来痛快。
至少见血,可以控诉,可以反抗。
陈西桃吊儿郎当说:“不吃了,有事说事吧。”
陈帅阴沉着脸:“你这是什么态度?”又看了眼孟亓,降低了话音,“别以为有外人在我不敢收拾你。”
陈西桃闻言把下巴一扬:“什么外人?哪有外人?他是我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孟亓看向陈西桃,心中万千澎湃,终究没有言语。
陈西桃也看他,只一眼又别过头去,看向陈帅,目光强硬。
陈帅没有预想中那么恼火,他深沉的看着陈西桃,忽然笑了,连连点头:“你大了,心野了。”
陈西桃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