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坐在厕所上, 有些不安的等待着。
她将说明反反复复逐字看了三遍,生怕有哪一处理解错。此时更是不受控制的手抖……
“唉——”
她叹了口气,在半个多月没住过人的房间里, 显得异常悠长而空旷。不知道哪扇窗子没关紧, 过道有风透过来。
“付时遇你真讨厌——”
“好烦人啊——”
“我本来不用受这么煎熬的……”
夏冉把付时遇骂了个遍, 伴着微微的风声,听上去如泣如诉的凄凉。
大概骂付时遇的过程让时间过的快了许多, 当上面出现第一条横道时, 夏冉的瞳孔微微缩紧。
她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衣角, 心中不知道是在期待还是在乞求些别的。
楼上有人冲水了, 哗啦哗啦的声响就像此时夏冉跳的乱七八糟的心。
也可能只是她的错觉, 或许那条线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跳便停止了跳动。
终于——
夏冉的眸子再一次睁大,随后她的眼睛眨了眨, 有些不敢置信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又坐了一会,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夏冉长长的呼出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也许是久坐脑供血有些不足, 也许是早孕的贫血头晕已经出现。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夏冉身形晃
了下,靠扶着旁边的墙壁才又站稳。
夏冉闭了眼缓了缓,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她看着手中那根还有些湿漉漉的验孕棒, 本想顺手扔到垃圾桶里,可这个想法才刚形成,还未传递到大脑里去支配身体便又否决了。
算了——
这个是它来到世界上的第一个凭证呢——
先留下吧。
夏冉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 因为这些年来没有人能和她完成那些仪式。
可是这一刻,她却第一次有了这些仪式感的念头。
……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仪式感了。
当年,她把付时遇的衣服穿回来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妥善安放一下,甚至裱起来的。
不过最后终成为一抔灰渣子。
她的仪式感终于那年夏天,又在八年后的冬天再次拾起。
夏冉忽然觉得很累,那种来自心里的疲倦。
即使这个答案已经知道,可她仍是没有想好要何去何从。
她转身回到卧室,因为知道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住人,她离开的时候还用大的干洗袋子将床被罩住。
夏冉一一将那些东西撤走,但是做这么些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有些喘气。
好不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夏冉叹了口气。
也说不出是舒服的喟叹,还是尘埃落定后的毫无转机。
她还就真的这样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里父母端坐在沙发的两侧,看着她时竟然有些拘谨和不安。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