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铁甲军的重围,飞跃而下,直取那光头首脑,这才是雄武少年欲待反败为胜的最终目的,他的目光早已锁定了城下正自洋洋得意疏而无备的段覆拒翼。
忽然间,一阵寒彻入骨的阴风从背后席卷而来,雄武少年向前的格杀为之一顿,急转头张望时,便已被一片翻滚着的黑色气流所包围。
气流中人影憧憧,哭号声不断,泛生出奇怪的力道,将雄武少年拖拽得寸步难行,雄武少年环首刀猛砍,却只砍在了无从着力的空处,最大的功效,也不过是用刀势劲风将黑色气流稍稍冲缓开荡,旋即又更加浓厚的环旋而起。
雄武少年猛感周身剧痛,仿佛刹那间千针万刺破体而入,剧痛使他再也无法挥动环首刀,泥雕木塑般僵立,铠甲和军衣开始寸寸碎落,皮肤发出了诡异的滋滋声。
雄武少年并没有发现,这股黑色气流正是从那些被砍断肢体的铁甲尸骸中飘浮而出,并汇聚生成。他只是透过朦胧的黑雾,看到几个先前曾为自己神威所慑的铁甲军士操起兵刃,迈入阴风愁惨的黑色气流,直向自己走来,自己难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利刃加身的结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死得干脆,不必零星受苦。
……
“所谓不死之军,主要是指人间寻常的武器对他们没有效用罢了。但我相信总有些特别勇武的人是可以伤及他们的,就像你们这样的修道之人一样。”柏尚对丁晓道。
丁晓替柏尚纠正:“是伏魔之士,这是正确的称谓。”
“然而真正可怕的,就是在这些不死之军被创之后。”柏尚没有停顿,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下去:“凡人的身体得以解脱,可怖的阴灵由始肆虐,血肉之躯将会被他们侵蚀得千疮百孔,哪怕你拥有高明的道术玄法,也终究难逃滴水石穿的噩运。”
“你说的这些我清楚,这是阴魂的戾气煞力造成的,对于我们伏魔之士来说,这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去化解,没有你预计的那么可怕。”丁晓很认真的告之。
……
“唵弗如切吽!”
声音好像近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另一个空间,却同样的雄浑庄严,涤荡心胸。
五色华光穿透了浓浊的黑气,黑气中虚渺的人影如同狂风席卷而过的枯枝残叶,顷刻消弭无踪,那直刺耳鼓迴绕轰鸣的哭叫声戛然而止,而那几个刚刚扬起兵刃就势待落的铁甲军士,就在雄武少年眼前化作了浮尘细沙般的粉末,甲胄与兵刃没有了支撑,倏的掉落地面,发出哐当脆响。
剧痛荡然无存,自己的身体也恢复如初,雄武少年浑身一震,环首刀回架胸前,这是刀法的守势要诀,这说明,他又能动了。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去追击那些铁甲军士,方口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灰色直裰的年轻僧人像佛祖一般从五色华光里缓步走出,单掌执僧礼,另一掌向外翻出,轻轻巧巧一推,口中吐声振聋发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