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舞魅吐出一口浊气,其他异灵一个接一个的从光影中现形,还没有说话,白狐便眉头微皱,他发现这些素来趾高气昂的异灵们此时竟然颇有狼狈之相,气色上也不大好,正要施展窥心知意之术一查究竟,足舞魅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为之一怔:
“虻山陷落于阒水之手,骐骥王被擒,虻山完了。”
……
蓝天白云相蔽,明山秀水掩映。
一身雪白长袍的清秀年轻人一手捧着书卷,飘逸若仙,足不点地般从飞瀑直落的石拱桥上信步而过,水珠点点,却在将近年轻人身边之时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纷纷弹开。
天地造物,鬼斧神工,石拱桥后是一片旷大的平地,正是山石旁凸,经日积月累后形成的奇异之境,平地上青草如坪,露出了一方浑圆的清幽洞口。
白袍轻拂,草尖微摇,年轻人直至洞口时才略感诧异的抬起头,细长的凤目眯缝起来,先将书卷收入怀中,然后才向洞内欠了欠身,声音清醇悦耳:
“荒山僻野之精,未知佳客远来,有失迎迓,尚请恕罪。”
从洞内首先传出的是银铃一般的格格娇笑声,然后是另一个男人剧烈的咳嗽声,娇笑顿止,接着又是一阵轻轻敲打之响。
年轻人想了想,终于还是走入了洞中。
一个长发披散的男子裾坐在石榻之上,亦是一身白袍胜雪,面容清癯深沉,只是脸色有种不健康的煞白,持续不断的咳嗽似乎证明了这点,不过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年轻人。他身边半倚着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一身尽显玲珑体态的纱裙,眉目间满是浓浓的撩人风情,却悉心关切的对那长发男子不住抚肩拍背。
长发男子身前的石桌上则备上了一套制作精美的茶具,茶炉里的水咕噜噜的翻滚,冒出腾腾热气,杯盏中茶香四溢。
年轻人的视线快速的在那女人身上一转,却又不为所动的收回了目光,这女子美艳娇媚,确是尤物,可惜这只是增长男人的欲念,却生不起情思缱绻的心肠,况且看她神情怜爱无限,尽在那长发男子身上,心中早有所属,这不是他需要的女人。
与那长发男子的对视中也没有擦出火花,长发男子的眼神是闪耀着强光的,倒像是要生生看破年轻人所隐藏的所有心事,年轻人却选择了内敛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看穿他人心底所想,这才是自己最拿手的本领。
然而他却看不出对面长发男子在想什么,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妖灵得道的高手,但能够令自己无从注目,莫知虚实,这说明对方拥有妖灵中罕见罕闻的修为,也许没有达到冥思道的高度,却也可以肯定绝不是自己能够颉颃的,如此身手的妖灵,不请自来的找上自己,又能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在那长发男子半掩的宽袍襟祍下,胸膛上一道创口若隐若现,不过这并不是对方持续剧咳不止的理由,拥有这般修为,肉体上的创伤不会对他造成如此深重的影响,有了这个判断,咳嗽之音声声入耳,却使他觉得有种过犹不及的虚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