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皇的心一阵阵的抽紧,他想哭,更想对着天大喊,然而他却只能对那群穿着甲胄的凶人说:“这是忠臣,不要杀他……”(朕怎生如此软弱?鬼皇想到。)
然而凶人们置若罔闻,依稀好像是说了什么,然而鬼皇却又都记不得了,他只看见,凶人们雪亮的刀刃落下,砍掉了那红袍身影的头颅,溅出的鲜血都喷洒在自己的衣袍上。
……
场景又在脑海里变幻,昏暗的宫室中,烛影摇曳一如前番的火把晃动。
鬼皇觉得自己好像是战战兢兢的缩在绣榻上,而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趾高气昂,一脸跋扈之色的年轻武人,好像钢针一般的浓须围着嘴唇一圈,而他的双眼射着贪婪的光,盯在自己的手里。
自己手里是什么?手中只感觉是四四方方,温润沁肤的物事,是玉玺罢……鬼皇不能肯定,可他看到那年轻武人大踏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来抢自己手里的物事,自己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是关乎到身家性命的重要物事,怎么也不能给他!
可是,他的力气真大,差点把朕的手指都给掰断了,钻心彻骨的疼,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那个物事抢走了……(朕怎么这么没用?鬼皇又想到。)
……
忽然,鬼皇想起来了。
那个红袍身影的忠臣,朕不是叫他嵇侍中的么?还有……那个可恶的年轻武人,朕明明记得的,他不是阿皮吗?可是……老相又是谁?
……
渐渐的,鬼相的身影又清晰起来,似乎与那位红袍的嵇侍中合为一体,鬼皇心下益怒,朕今日再不是过去那软弱没用的天子了!朕要保护朕的忠臣,再不受尔等欺侮!
公孙复鞅在鬼皇的眼里便成了那个阿皮,嘴里哭哭叫叫,举动间越发显得疯狂丧乱,气劲也更加的凶狠凌厉,猛的飞身跃起,以头相跄。
还真是诡异奇怪的招数,哪有这般撞头自曝命门的打法?公孙复鞅毕竟持重,向后略退了退,哪知道鬼皇身形一转,竟直扑旁侧的棘楚而去。
棘楚与鬼相兔起鹘落的战勾多时,本是绝无余裕消解腰间阴煞气劲,却是永兴公主牵记着飘身加入战团,鬼相以一敌二,局势立转直下,现在棘楚终于完全化解了阴劲,扳回了下风之势,又深恐永兴公主久战不测,先巧力相推,送永兴公主脱出战圈,只以一身与鬼相厮斗,棘楚何等修为?鬼相的先手之机已丧,二人气劲交击,棘楚是莽族冰焰玄劲,鬼相是厉魂阴煞魔功,各擅胜场,倒也一时轩轾未分。
永兴公主自是对棘楚极有信心,在一旁掠阵相观,既是看顾棘楚,也是照应公孙复鞅,哪里想到那黢黑人影这般怪招,径自离开公孙复鞅,却是突然撞入此间,意外之下,反应便有所不及,眼看着鬼皇嘴里怪叫,若猛虎扑食般直抵棘楚身前。
“轰!”永兴公主方才惊呼出声,便突感热浪炙面,一团火球霎时间裹住了黢黑人影,猛的向山峰下激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