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告诉大师兄他们,速来洛阳会合,那家伙终于落网了。”薛漾对郭启怀道,眼角一带,却发现孔缇高高抬头,目光顺着白虹讯飞逝的轨迹缓缓游移。
“孔老先生已经有破御之体了嘛,看得见我们乾家的白虹讯?”
“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老夫空活了这么多年岁,到现在才得以目睹……”孔缇慨然叹道,看着白光终于在夜幕中消寂。
“老先生要不要跟着我们?早晚也能见到池师兄,你们师徒团聚,岂不快哉?”
“嗯……会来找你们的。”孔缇收回眼神,望在薛漾质朴村讷的脸上,“不过今晚好像差不多了。大司马那里我就不跟去啦,我得回去跟公子说说今晚的所见所闻,对以后一定很有帮助。”
孔缇的轻功别出一格,以至于离开的时候,连薛漾和郭启怀都没看出征兆,只觉得眼前青影一晃,转瞬间那青袍雄健的身形就在数十步开外纵跃,在月光下恍如一只枭隼滑翔,渐去渐远。
“还真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气象……”薛漾脱口赞道。
无食忍不住发表了意见:“娘妈皮的,张老五的师父就是张老五的师父,光看这脚程,老子敢说整个乾家除了我少主,你们这帮狗日的没一个比得上。”
薛漾和郭启怀双管齐下,两记脆生的爆栗让无食闭了嘴,忽然间,一阵宁寂的有些奇怪的气氛使薛漾和郭启怀又是一怔。
他们转过头,便看到刚才那些捆缚夏侯通的武卒甲士此际呆若木鸡,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正呜呜呼痛的无食。
啊,差点忘了,这些甲士们也并没有离开,很显然,他们被一只会说话的狗给吓到了,薛漾抱歉的想道,不过超节豪和况飞雄很快便牵来了坐骑,使薛漾没机会开口向他们解释:狗说人话,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
伊貉和沈劲押着夏侯通,在故旧宫室蔽落残破的石阶上快步通过,却在寝宫之前,看到了阴沉着脸的庞璞。
“桓公睡了。”庞璞的嗓音此时竟和伊貉一样涩哑,表情也有一种奇怪的落寞。
“睡了?把人都带来了,桓公怎么竟睡了?”伊貉一推夏侯通,感到难以理解。
“也许是不胜酒力,也许是疲乏过甚,也许是……”庞璞没有说出年岁已高的话来,然而前番在寝宫中,亲眼看见桓大司马在与自己的交谈中,渐渐闭上了眼,很快便发出轻微的鼾声,也许,桓公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