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高手将战,夏侯通以为自己找到了脱身的机会,也就是这一刹那,一股隐隐的玄劲气流却又封住了自己的退路。他惊诧之余却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错,在那街闾转角处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手,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个高手在现身前就用一种古怪的功法锁定了自己,令夏侯通意外的是,这股玄劲同样没有伏魔道的气息,真是奇怪,既然不是伏魔道,为什么总要针对自己呢?
新的高手在夜影黑暗中缓缓露出身形,夏侯通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破陋不堪的草鞋,兀自伸出几根脚趾来,卷起的裤脚露着泥迹斑斑的小腿肚子,来人体格倒也颇为粗壮,一身棕灰色短结衣衫,头上裹着缠盘的灰布,十足便是个寻常乡农的模样。不过他骨节粗大的手上握着一柄松纹古朴的长剑,夏侯通看看这把长剑,又转头看了看邓禹子手中那柄铜纹古剑,隐隐觉得这两剑倒是大有相似之处。
看到这个灰衣乡农,邓禹子竟出奇的身上震了一震,目光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首先出声的却是屋檐上的孔缇。
“是你?”孔缇盯着那灰衣乡农,“老夫一路随公子前往洛阳,多曾注意那殷氏公子,却很意外的发现,有一个人同样也在密切关注着殷氏公子,身法诡异,却也足够高明,若不是这身时隐时现的凶戾剑气,还真是难以察觉呢。没错,就是这样的剑气,那个人就是你吧?”
灰衣乡农扫了夏侯通一眼,夏侯通只觉得这一眼神光内蕴,威凌异常,当下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灰衣乡农长剑一伸,已经指住了夏侯通,口中答道:“不愧王平子绝人雄卫,我以为我掩饰得已经足够好了,连邓大师都已瞒过,却还是被你看出了蛛丝马迹。”
灰衣乡农一语道破孔缇身份来历,孔缇倒不如何吃惊,眨巴眨巴眼,却看向了屋下的邓禹子:“没道理呀,我都能发现的剑气,你这个天下杀手之宗的人物竟会毫无所察?”
邓禹子一直怔怔的看着灰衣乡农,没有理会孔缇的揶揄,倒是那灰衣乡农解释道:“这不奇怪,孔绝人玄功深湛,我这身剑气自是无法瞒过,可我却熟悉邓大师的武技路数,我的剑气与神杀剑士混为一体,系出同源,邓大师便难以察觉了。”
“果然是你?庞璞?”邓禹子忽然发声,语调微带颤抖,很少见他有这样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你……你不是……”
“死了吗?不,我没有死。”灰衣乡农接口道,目光印在邓禹子脸上,“我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死里逃生,蒙一位高僧所救,现在我已脱胎换骨,誓要将那些曾想置我于死地的东西一网打尽。”
“庞……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邓禹子有些激动,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
这个被叫做庞璞的灰衣乡农竟是赤墨虎师邓禹子的师弟,无论是孔缇还是夏侯通都是大吃一惊,孔缇暗忖,此人既是邓禹子师弟,那必也是赤墨中人无疑了,难怪一身剑气可融于神杀剑士之中,令邓禹子无所察觉。可是看二人这般相见情景,似乎又隐含了什么牵仇涉怨的内情,却是奇哉怪也。夏侯通则想着:此人是邓禹子师弟也就罢了,如何对我这般上心防范?也把我当白墨大子了?
“我一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灰衣乡农庞璞冷冷地说道,只是说话的时候长剑仍然不离夏侯通身遭左近,“我相信大师的那位主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为什么在那一次,会让我进入到那个地方?那个充满了邪祟恶鬼的地方!大师,那些恶鬼是与你的主家勾结的。”
“你是说殷大人?我……我着实不知,只是听闻探报,你死于大司马府公务,好在至死也没有被大司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可是……什么恶鬼?”
“真实身份?大师的师弟?韶岭殷家的密探?哼!我只知道是那个殷涓与邪魔恶鬼勾结,欲待葬送我的性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就这样死的悄无声息了。所以我在获救之后,并没有来找你,而是一直潜藏在殷家附近,我倒要看看,殷家和恶鬼做的什么勾当!而大师,我的好师兄,却还被这些家伙蒙在鼓里,做着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恶行!”
“庞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仔细讲来,我倒要听听前因后果!”邓禹子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平静下来,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一门宗主的威严气势,说话的语调也低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