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方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骇万分却又含混不清的轻哼,喉头被狼脸紧紧咬住,鲜血被狼嘴贪婪的吸食而下,手中方欲反抗的拳头紧紧握起,却在微微的颤抖中终于无力的松开。
惨叫声此起彼伏,四周的天青会弟子们有的肚开肠破,有的颅碎脑穿,有的肢断身分,转眼间就成了一团团血水喷溅的肉块,在空中纷纷坠落。
狼脸扔下被吸干鲜血的方昉,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正被这巨变震噬得目瞪口呆的路朋,嘿嘿冷笑。
刹那间,无数面目狰狞、体格高大的怪物在半空中现身,他们出现的位置正是那些突遭身死的天青会弟子原先盘腿运功的所在。
路朋本是看天青会布阵诛妖的功成之像,怎知变生肘腋,倒成了身死魂丧的可怖惨景。愣怔片刻,立时醒觉过来,可怜一众天青会弟子全神贯注,自己也被转移了视线,却未察早有妖魔暗伏于侧,竟趁众人不备,突施暗袭,尽致诸多门人弟子横死当前。
顾不得去缅怀哀悼,路朋胸中怒火燎燃,踏剑凌身,剑尖所向正对那狼脸怪物,劲气将一身白袍鼓充得浑圆,口中大喝:“妖魔敢尔!”
“在下虻山嗷月士。”在路朋如此气势煊然的欲待相击之前,那狼脸却很有闲情逸致的微微躬身自我介绍,一派稳操胜券的神情。
“掌门……”身后弟子的呼唤戛然而止,路朋闻声转头,却见那弟子双目圆睁,僵滞于空,胸前奇怪的鼓起了一块,猛然间,那胸前的鼓突处现出一只指尖锋利的青色大手,手中还握着一块血淋淋犹在怦怦跳动的物事,大手一握,血水蓬炸,喷了路朋满头满脸。
弟子的尸身如同断了线的纸鸢直坠而下,路朋这才发现,原先踏剑立于身后的一众门人竟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群黑气缠身的凶恶怪物,而当先那青面獠牙的怪物正舔着血水淋漓的青色大手,口中不住嘻嘻怪笑。
只有天空的远处还有零星的打斗声传来,显然,飞剑门和天青会的情形相同,在妖魔大队猝不及防的突袭之下,几乎全军覆没,那零星的打斗声应该是侥幸逃生的门人弟子还在顽强抵抗所发出的,只是众寡之数逆转,情势急转直下,这些门人弟子也支持不了太久了。
何以竟至这步田地?路朋悲怒交加,足下一动,就待将所踏利剑踢出,就在这时,肩头却又不欺然的被轻轻一拍。
路朋头也不回,鼓胀的白袍立生感应,一股雄浑罡力发散,同时手肘一抬,径击脑后,噗的一声闷响,嗷月士捂着鼻子向后急退,路朋不依不饶,飞剑带动雄壮身躯,紧紧的缠上了嗷月士。
嗷月士大意了,他的拍肩噬颈,吸食人血的手法与其说是一种戏谑性质的玩弄,实则却是狼之本性使然,刚才便是看路朋略有分神,便下意识的抓住时机,故技重施,有心一嘴下去,吸干这飞剑门掌门的鲜血。然而路朋毕竟是伏魔道高手,又岂有不察之理?一记抬肘怒击,倒让疏而无备的嗷月士吃了小亏,鼻头上早着,虽没大伤,却也酸痛的眯起了眼,在路朋返身追击之下,竟一时腾不开手来应战。
好容易鼻上酸劲过去,嗷月士才回过神来,看路朋飞剑追的急,身形忽然一让,黑气带着身体立刻转到了路朋背后,路朋脑后好像也长了眼睛,嗷月士还未及在他身后现形,路朋足下的飞剑便已调转剑头,自下而上的穿刺过去。
“厉害!”嗷月士不禁赞道,飞剑穿过了一片残影,嗷月士却已在反方向现身,飞剑呼啸而转,竟又缠上了嗷月士。
就这样,飞剑在空中化作了一串缭绕的白光,紧紧跟着嗷月士化身的黑气,路朋鼓胀的白袍像是张开的翅膀,悬在空中盯着嗷月士的身形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