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觉子的再次现身便是因为霓裳夫人在他耳边的这句轻语,他虽觉奇怪,但也知道也霓裳夫人如此身份兀自因为这些盗匪而险遭不测,更可见这些盗匪的重要,所以他没有多说,在现身的同时,一道道黑气裹住了艨艟之上被定身的一众盗匪,黑气越缩越小,很快便化作一颗颗黑色小圆球,滴溜溜的滚下了水,而暮觉子嘴角一笑,在灵风嘤鸣再次飞纵而来之前,消失无踪。
江面上三艘空无一人的艨艟小舟顺着江流荡悠悠的向前驶去,而眼看尽数擒拿的一众祁山盗寇都没了踪影,百舸帮的好汉们不由大为愤慨,也知道这是妖法作祟,愤慨之情中多少也有些无可奈何。
水鱼职司的百舸帮众在水里逡游了几遍,遍寻不着段覆拒翼的踪迹,不消说,也一样是被那妖魔施法带走了,灵风眉头微皱,那暮觉子当真是好手段,除了这似乎并不逊于己的诡异身法,缚身擒拿之术怕也不在自己的缚魂雾索之下。
应该说今天的时机很不错,至少是那暮觉子忌惮灵风嘤鸣联手,先行退避而去,可事实上长江水道是阒水一族的地界,灵风一直担心阒水妖魔的大举来犯,或许是阒水另有要务,心不在此罢,不然,恐怕就是她们和百舸帮的众多好汉寻思脱身之计了。
骆祎正在听水鱼帮众的回禀,段覆拒翼的失踪在暮觉子离开后本就在意料之中,可当一个帮众说道:“水里有股怪味,能够看到一丝丝的黑气直往西南而去,却根本寻不着那盗首的踪迹。”时,骆祎忽然眼前一亮:“一丝丝的黑气?往西南而去?”帮众茫然点头,不知帮主是什么意思。
“哈哈……”骆祎一扫先前的郑重之色,手下意识的捋了捋因激战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表情,倒是颇为欢畅。
“你笑什么?”嘤鸣飞了过来,对骆祎的举动大惑不解。
“和乾家的几位斩魔士聊天的时候,我记得那位薛兄弟说过,几千年来,伏魔道一直想找寻妖魔的巢穴而不得其踪吧。”
“那又如何?”嘤鸣还是没明白。
“可刚才我的兄弟说,能看到水里有一丝丝的黑气直往西南而去,显然这是妖魔留下的踪迹,你说刚才那妖魔去了哪里?肯定是回去了吧,既然如此,我们追查这水中黑气,不就能顺藤摸瓜,直寻到了妖魔的老巢?”
嘤鸣想了一想,很快提出疑问:“现在是妖魔刚走,所以踪迹未消,我敢说不用一时半刻,这些黑气就全部消散了,你却如何去追查?”
骆祎还是兴冲冲的:“别忘了,我们百舸帮是做什么营生的,水里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们兄弟的眼去,我不在乎那黑气消不消散,我只需往西南方向一路探将过去,只要水里有异常便是古怪之处,想我这百舸帮数千人众,既然留了心,便可知其间端倪。”
“我看可行。”灵风也赶了过来,听骆祎说完后缓缓点了点头,“虽说妖灵施法,行踪难寻,可毕竟这里是阒水地界,阒水妖灵多为水族鱼类所化,受本相驱使,在水中行走之际不可避免的会留下形迹,我们不辨水理的固然懵然不觉,可在百舸帮这些行家眼里,便是显著的线索,若依我说,大可一试。”
“那怎么办?当真就这样去查?共盟大会不去了?”嘤鸣想起自己受公孙复鞅的嘱托,不禁有些犹豫。
骆祎却兴奋的挥挥手:“不急不急,共盟大会不也是为了对付妖魔么?咱们人间好汉先把事情做起来,回头和伏魔道联络上了,不也一样?就是这般。”说着,声音一扬,向船上众多好汉喊道:“全帮稍事休憩,整装待发,让水鱼下水,沿西南方向一路探查,但有异样,立时来报。告诉毌丘堂主,多备粮秣兵仗,这几个月大伙儿准备就在江上过了!”
百舸帮好汉们齐声答应,骆祎这才转头对灵风嘤鸣道:“还有件事得劳烦二位姑娘,你们脚程快,会飞,还请和池兄弟他们联络上,说清楚我们此间的事体,必要时还需要他们和其他伏魔道英雄一起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