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盈秀粉手又在面前伸出的时候,薛漾没好气的道:“急啥?你也得立个字据给我,回头你拿钱跑了,我找谁去?”说着,薛漾已经探开身上的褡裢,取出一锭锭的金锞。
此次长安之行,二人驱走宫中妖魔,斩除鬼君,助苻坚登上皇位,居功至伟,所以苻坚给的赏赐着实丰穰,只是氐秦国的金锞与晋国的金锞在形制上稍有不同,但十足真金,童叟无欺,这点风盈秀还是看得出来的,看着薛漾一五一十的从褡裢里源源不断的取出金锞,放在床榻上,风盈秀只看得两眼大放光芒,脱口赞道:“瞧你不出,穿的这般穷酸样,竟有这许多财赀!”
这回是薛漾白了风盈秀一眼,在床榻堆满了黄灿灿的金子后,喊了句:“十金一锞,你可点算清楚了啊,不多不少,正好五十锞,字据呢?”
小松鼠和灰兔子已经停止了嬉闹,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大堆的金子。风盈秀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小松鼠如奉谕旨纶音,卖力的捧起一锞锞金子往风盈秀鼓鼓囊囊的包裹里塞,看着小松鼠神采奕奕搬着金子似乎乐不可支的模样,薛漾咕哝了一句:“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畜生,俩家伙一个德性,都是财迷。”
风盈秀才不管薛漾说什么呢,从床榻上扯了块布下来(池棠暗道,李庄主这床褥算是废了),掏出柄小刀,在布片上歪歪斜斜刻出个风字来,往薛漾手里一丢。
薛漾瞠目道:“什么意思?”
“这便是本姑娘的印信,有这玩意,就说明本姑娘拿了你钱,放心,本姑娘行走江湖,最重一个信字,这五百金赖不了你的,你还怕本姑娘跑了不成?”
“扯淡!当然怕你跑了,不行,留字据……不成,瞧你这样子,字据都未必可靠,你得留件物事抵押!”薛漾都快喊了起来,这不成明火执仗了吗?
风盈秀满意的看着小松鼠把金锞都搬进了包裹,心情极好,当下指了指自己的行李:“要物事抵押?成。除了包裹里的钱,别的你看中什么都能留下。”
薛漾费力的挠了挠后脑勺,看她的行李,除了几件女子衣裳便无长物,风盈秀还很大方的指了指床榻上的灰兔子和小松鼠:“它们可是我的命根子,但你要它们做抵押,我也只能忍痛留下它们,谁让本姑娘收了你钱,你又不信本姑娘呢?”
你的命根子是钱!薛漾恨恨的想道,看了看那蹦跶的小松鼠和抽着鼻子的灰兔子,心道,我留这俩家伙在身边,不是自找苦吃吗?能有什么用?饿了能烧来果腹?瞧这情形,还得负责每天喂饱它们呢,再说,它们趁自己不注意,溜身跑了回主人身边,自己可奈何不得,想到这里,薛漾很干脆的打消了留它们为质的念头。
好在薛漾脑子转的快,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合适的东西,对着风盈秀张手道:“把你那个女鬼姑娘交给我们吧,放心,我们也就是留她些时日,等你做完这买卖,把钱还我们了,我们就把她给你。这样也好,这一路上你也别做旧日行当,早些把人送到建康城是正经。”
风盈秀一怔,不过还是很爽快的取出装着女鬼的琉璃瓶,交到薛漾手上,笑吟吟的道:“这可是本姑娘的吃饭家伙,你还真会选,那你可得给本姑娘保护好喽。”
“哈哈,只管放心,对待鬼物魂灵,我们可最拿手。知道我为什么要她吗?因为我有的是办法治住她,即便是她想用法术逃回你的身边,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抓回来。”看到风盈秀听到这话,脸色微有一变,薛漾嘿嘿的笑了,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然后,薛漾又开始写字条,这是准备在护送之任结束后,指引她前往乾家一去的备注,对于这个有驭兽之能的奇人,薛漾还是想让乾家将她吸纳,就看大师兄有什么办法留下她了,当然,在字条的明面上,还是写着什么要重酬风盈秀云云,以利诱之,由不得她不去。
“行!”风盈秀草草看了字条一眼,收入包裹中,“那就下午带着她们两个动身,我先说一句啊,这一路上的花销用度,就先从这五百保金中出了啊。”
池棠不动声色,薛漾却又是一愣。风盈秀将装满金锞的包裹紧了紧:“小气样,回头得了酬金,本姑娘给你们补上不就行了?对了,姓薛的,你可把本姑娘的晓佩姐照顾好喽,本姑娘做完这单生意,第一个就回来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