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蕤在一边说话了:“池师兄,还记得我们那日董庄同室详谈,我曾说家师和三师兄远行在外,两年未归,池师兄当时说,这些年兵荒马乱,我们就不担心师父和三师兄出了什么意外,我是怎么回答的?”
不等池棠开口,嵇蕤接着补充:“我说决计不会,池兄来我乾家本门看了就知道了,说的,就是这悬灵本命之灯。你看,师父的本命灯多亮,还有三师兄的,虽然两年多未通音信,但通过这悬灵本命灯就能看出来,他们没出任何事,我们自然也安心的很。”
池棠这才恍然大悟,对于这悬灵本命灯的神妙之术也是啧啧称奇,反复端详着刚才乾冲放置的属于自己的玉灯,灯火烧的很旺。
“乾门弟子池棠,且听乾门家规。”乾冲忽然提声喝道,原本和蔼可亲的神情也变得威严刚肃,从怀里取出份竹简。
池棠急忙要拜倒听候,嵇蕤笑着止住池棠。
“池师兄既然已是本门弟子,便用乾家本门方式,听候尊长宣示,该当用这姿势。池师兄,你照我的样子来。”
嵇蕤一边说着,一边做起了示范。右膝屈起,左膝跪地,右手握拳横支在右膝之上,左手也握拳抵在左腿,头微微低下,看这样子倒像是个甲胄在身的武士在行单膝跪拜礼。池棠依样照做,觉得很有些勇武气概。
“乾家之法,一、不得倚仗灵力欺压良善;二、不得入仕进朝为官为宦;三、不得强分族类滥杀无辜;四、不得贪淫好色放浪形骸;五、不得苟利钱财忘廉无义;六、不得好勇斗狠负累同袍;七、不得在饭食里放有荤腥,观之欲呕……”
池棠一边听着,一边还在寻思乾家的家规倒是颇合侠义之道,看来当年乾家先祖也是个任侠尚义之人,待听到第七条不由愣了一下,抬头看看乾冲,见他也是一脸愕然之色。
乾冲反复翻转了下竹简,口中道:“这是什么人?竟将乾家家规之书也改了?”
嵇蕤也抢上去看了半天,忽然道:“呀,准是那颜皓子干的,这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池棠偷眼看去,在垂下来的竹简上分明看到歪歪斜斜几个大字:“……娘的猪瘟屁。”绝对是那颜皓子的手笔。
乾冲看了半天,再一摸身上,又掏出份竹简来,这才讪讪道:“还是怪我,这家伙跟我捣的鬼,我竟然没发现,真迹在我身上,是我没细查。”
真是个君子,他不去怪颜皓子的捣乱,而是自责自己没有发现对方的恶作剧,看着乾冲苦笑的模样,池棠也不禁笑了。
“哎,大师兄就是心慈,回头我告诉二师兄,让他打颜皓子屁股。”嵇蕤倒挺心疼大师兄的,这颜皓子太顽皮了。
“不怪他,他就是个调皮的娃娃,倒能给我们带来谑笑之快,你们没发现,自你们跟这颜皓子处久了,笑容便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