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松客抹了抹眼睛,驱走睡意,口中回答:“小妖在殿外瞧得仔细,就是夫人和那人君交合之际,圣灵九尾一不小心露了出来,那广平王盯着看了好半天,还是盈玉机警,忙打了个岔才算遮掩过去。小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也就对他留了神。广平王昨日是宿在长乐宫偏殿,今天一大早就匆匆出了宫,小妖看他若有所思,神色郁郁,唯恐有失,这便赶紧来禀报夫人,咱们怎么处置这广平王?”
茹丹夫人沉吟半晌,而后显得甚是懊恼:“唉,昨日还是怪我,那人君的酒中放了西域新进贡的迷性之药,虽是大助春情之功,药性却也强烈,我饮下此酒一时忘形,倒不小心露了行藏。卷松,你确定只有广平王看见了?”
“夫人放心,当时在场的多是我虻山一族,少数几个凡人内侍宫女战战兢兢,哪敢抬头?”
“嗯……”茹丹夫人语气有些犹豫,“广平王骁勇善战,人君倒极想重用这广平王攻伐天下,故而昨日特地同殿共饮,本是示好厚待之意。一旦此国大军出征,于我虻山大计亦是大有好处,所以对这广平王……倒不能等闲视之了。”
“可广平王位高权重,万一将昨日之事宣扬出去,于先生大计只怕有所不利那。”卷松客提醒道。
茹丹夫人将头埋入池水之中,而后突然站起身来,晶莹的水珠顺着柔软的长发及至雪白的肌肤缓缓流淌:“你和嗷月紧盯着他,一旦确定他知晓昨日之事,那就必须除去,大不了朝中再换个善战之人。”
“是否要报之先生?”
“不过是对付一个区区凡夫,不必打扰他了。”茹丹夫人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旋即又变得淡然如常,她立在水中,曼妙的胴体显露无遗,卷松客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舌信快速的一探:“是。”
……
苻黄眉是匆匆步出皇宫的,天子酒醉未起,自己通过内侍算是告罪先退,昨夜自己酒后无德,一觉醒来,多少有些后悔,自己是朝中忠良之臣,怎么也和天子一样,做出这等孟浪狎行之举?
这一夜醉酒癫狂,放浪形骸,脑中懵懵懂懂,颇感如梦如幻,可是有一件事,苻黄眉却很肯定,自己酒后所看到的情形绝非幻觉。
那赤红色的长练缠绕住天子,随着天子身体起伏的节奏还微微颤动,这怎么可能是幻觉?
苻黄眉心乱如麻,寻常女子怎么会长出这样奇诡的物事?那茹丹一定是妖孽。想到妖孽,一句俗语反复在苻黄眉心中缠绕:“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正因为苻黄眉满腹心事,因此当另一人在宫外向他拱手问好时,他都没有在意。
“王兄凯旋而归,龙颜大悦,得蒙天子宫中留宿,圣眷恩隆,何以如此行色匆匆?”
“宫中有妖孽,焉得久住?”苻黄眉脱口而出。
白雪皑皑的宫城顶上忽然黑气一闪,两个人影伏在雪中,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苻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