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漾清清嗓子,吞吞吐吐地道:“呃……这个,咱们也吃五谷杂粮,免不了吃喝拉撒。便溺之时,我们男子倒方便些,撒尿好办,找个地方背过身就行;那个……大解也成,找个坑在野地里就行,完事后没有厕筹,找个树叶石块啥的,也能应付过去,可总之弄不大干净啦,内里斑斑驳驳,臭不可闻……也是常有之事……”
池棠艰难的把面饼咽了下去,在这时候说这种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可人家这是帮自己在说话,自己不仅不能露出恶心之意,还得做出深以为是的神态来,这才是真正苦也!
薛漾凑过来,又小声对董瑶道:“我听说如你们这些大户人家,都是用绢帛的,解完了手还要往屁股上搽香,啧啧,那敢情好,不知小姐能不能受得了江湖人物的这样做法?还有,大家行走江湖,你若想……那个……方便时,我们都在边上看着呢,你受得了?”
池棠一口饼噎在了嗓子眼,这薛漾越说越不成话了,我们是看女人家如厕的人吗?
董瑶看了看薛漾,薛漾还是那样子,形貌忠朴木讷,一副诚恳的表情。
董瑶笑了:“真碰上这事了,我都无所谓,你们还怕看?”她是年少天真,心思却机灵,可不会被薛漾看似淳朴的表情骗到。
薛漾一缩头:“哦,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出门的时候,嵇蕤也不由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董三小姐油盐不进,立志坚定,岂能是畏苦惧难之人?
池棠想了半天,最终叹了一声:“罢了,你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董瑶脸色一喜:“师父答应了?”
池棠想到那晚情事,所说是事出有因,心中却还有些惭愧:“师父不敢当,闲暇时便传你几招剑法防身。”
董瑶大喜,扑地拜倒:“弟子董瑶拜见师父!”
池棠赶紧阻止:“别,别叫我师父,我可当不起。你我师兄妹称呼罢,我算是代师授徒,倘若日后遇见我那师父,他若允可,你才算正式入得本门。”这其实是推搪之词,池棠的师父早已踪迹难寻,却哪里还有机会相遇?
董瑶哪里知道这许多,满心欢喜,仍施了个大礼:“是!池师兄。”
“好啦!”池棠行了这个权宜之计,算是了结了这番苦缠,“你身子刚刚恢复,赶紧用饭,吃过饭早些歇息,你的房间就在左边这间。这几日师兄还有些江湖俗务要办,暂时先不传你剑法,等下了此山再说。这些天自己静养,不要随意走动。”当了师兄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摆出师兄的威严免得董瑶再犯那小姐任性的脾气。这紫菡院伏魔之地,可由不得她使性子。
果然,董瑶恭恭敬敬回答:“是,遵师兄命。”语气中极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