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中有一位夏侯通,此人是墨家弟子,极善机关之术,山石檑木由他安排,我也看他施展过,确实神乎其技。”
“这计划也是这夏侯通安排的?”
“夏侯通不仅善于机关之术,而且足智多谋,轻功高明,他还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军师,每次去宫中刺探都是由他前去,从无差错,行刺计划也是由他安排。”
“行刺之前,可有何异状?”
池棠仔细回想了一下,募地想起,在暴君车驾入谷之时,在耳边响起的那茹丹夫人的轻笑:“便是行将发动之际,分明相距甚远,却偏偏那妖女轻昵浅笑之音,仿佛就在耳边,好生奇怪。”
嵇蕤点点头:“这是虻山茹丹夫人的摄魂魔音,她早就知道你们在那里埋伏。”
池棠一怔:“早就知道?是我们这些刺客的身上气息令她早已发现?还是……”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神色一沉,“……此次行刺原本就是个陷阱?”
嵇蕤看向池棠,轻叹了声:“不错,你们的这次行刺疑点极多,按说你们这些老江湖本不该看不出道来,纵然不存疑心,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多人都没有异议,那块召集你们的金龙令符上必有古怪,依我之见,恐怕那上面已附了虻山的摄魂之术,令你们一见之下,神志不清,便即相从而去。”
池棠回想了半天,依稀记得那日李渡说了要中兴家族的话来后,好像是拿了那符令给自己看了一看,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现在想来,内中确实大有古怪。
“若这般说,莫非那端木凌宏与这些妖魔有勾结?不然怎么令符上会有妖魔的摄魂之术?不可能啊,端木堡主一向为人正直,何至于与妖魔为伍?”池棠迟疑道。
“也未必是端木堡主那里的问题,你们行刺众人中,必有一人是那些妖邪的内应。”嵇蕤又道。
池棠这一下更是心乱如麻,按照嵇蕤所说,确实大有道理,除了端木凌宏,原本陈嵩是最有嫌疑的,但他奋勇力战妖魔,最终不敌被擒,池棠是亲眼所见,而且妖魔对陈嵩的云龙破御之体还甚是惊异,当不是他,还有那墨家夏侯通,从头到尾行刺安排皆是他的主张,可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夏侯通在行刺中罹难的场景,不过回想与夏侯通几次交往,墨家精义信手拈来,为人又是豪迈激昂,不愧是墨家大子,又哪里是与妖魔暗通款曲的奸邪之辈?
嵇蕤继续道:“听池兄所说时日,当是七月半之时,那时正是阴气大盛,以虻山妖族的习俗,正是月中大飨之日。妖魔中修习血灵道的都认为人乃万物之灵,食人血肉正可裨益修行,而在七月半之时进食,更是功效加倍。那茹丹夫人早有准备,这次是寻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来,吃了你们,他们血灵道认为可以从你们身上获得更多神力。”
池棠脑中大乱,又问:“什么血灵道?”
薛漾在一边解释:“妖灵修行,分为三道可炼化横骨,修成人形,具大法力。一是慕枫道、二是血灵道、三是冥思道。慕枫道是吸天地山川之灵气,自我提炼而成,修成此道的妖灵虽未必茹素,但却并不嗜杀。血灵道则是食人血肉,能很快修炼成精,修成此道者大多残暴好杀,最为残害人间,而冥思道则是踞而入定,参悟天地玄机,终至大成的修行之法,以此法修成道者也不可称之为妖,已几达仙体之数。三者之中,冥思道最为难练,慕枫道次之,修习这两法的妖精极为稀少,大多数的妖魔都是修炼血灵道,因此为害也就最为巨大。”
池棠连吸了几口粗气,没有想到这其间竟有这许多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