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尚本也是负气一语,看到董瑶这般,心中倒软下来大半,不过他说话时语气还有些愤愤不平:“你不是要我想办法吗?若能让你暗结珠胎,到时候木已成舟,你父亲哪里还会再把你嫁给北海王氏?我们的好事不就成了嘛!”
董瑶神色一黯:“若真如此,我父亲可就真要气死了,我这做女儿的,可不是不孝了么?”又看向柏尚,“素白哥哥,我是想,你深受我父亲器重,我二哥又和你投契,你便替父亲做下几件大功劳,到时候再向我父亲提亲,我央二哥再和我父亲说说,我们的事便大有指望了。”
柏尚苦笑:“哪有那么容易?你父亲和大哥一心要结好朝内名门,就指望用你去结个姻亲呢,我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豢养的鹰犬,若得你我白头偕老,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董瑶宽慰道:“素白哥哥不是关中柏氏一族的子弟吗?也是世家,并不寒微,因避乱世到了我们这里,父亲是知道的,这般出身,父亲未始不肯将我许配于你。”
柏尚意兴索然,站起身来:“家道早已中落,何言世家子弟?也罢,日后再想法子。小姐,你早些去歇息吧,我这便走了。”
董瑶低下头,咬着嘴唇:“素白哥哥,你终是不高兴了。”
柏尚勉强一笑:“哪有?我知小姐的情意。快去休息吧,我再晚回去恐惹他人怀疑,得走了。”
……
柏尚的身影在屋檐上穿行,极为轻灵快捷,不过片刻便来到自己住憩所在。
他在一众门客之中地位最高,又极得董邵和董琥器重,因此对他也分外厚待,专门辟了一进宅院给他,平素还安排僮仆服侍。而他又因为常去内宅与董瑶私会,一到晚间就打发走僮仆,免得诸多不便,故而偌大一个宅院,晚间就他一人安睡。
这次相会并不舒心,柏尚显得心事重重,从屋梁上纵身下跃,就待回自己屋内。
忽地一阵劲风袭来,显然是有人躲在暗处偷袭,柏尚猛省,立时从腰间拔出长剑,迎向劲风来袭之处,身形则在半空中生生一扭,已经避开了来者的偷袭。
长剑与对方兵刃交击,叮当作响,偷袭之人探出身来,手中兵刃在月光下映照分明,一把弧形弯刀。
柏尚似乎毫不吃惊,落身下地,收起长剑,冷声道:“开什么玩笑?”
那偷袭之人正是杉思集,揶揄道:“好一个玉郎神清剑,这一年多,柏兄弟过的可当真不错,武艺也丝毫没拉下。”
柏尚不接这话,径自推开屋门:“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