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不比北方个别地区,孟庆彪说的强行改学籍那种方法,其实是吹牛逼的。东瓯市乃至整个曲江省体制,实则政治纪律极其严明,办事也一年比一年讲规矩。任何“法无禁止即可为”的行为,如果在政治这条线上碰了红线,那也不可能真的“可为”。谁要是敢坏规矩,后果非常严重。对江森这种自由身,其实周乃勋这边,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强硬搞走的手段。

从头到尾,都是虚张声势。

不懂的人,吓唬吓唬,诱惑诱惑,哄骗哄骗,也就心甘情愿跳坑了。

大家嘴上都说为国效力,嘻嘻哈哈也就含混过去。

然后周乃勋他们这条线上的人,高高兴兴拿到成绩,跳坑的小孩子呢,就看天命是否眷顾。

说起来很令人不齿,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哪一边都谈不上有多大的过错,只是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难处。

当这些难处解决不了的时候,就只能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被牺牲者作为弱势的一方,往往也无力反抗。

这跟体制其实没任何关系,不管国内还是国外,古代还是现代,自打有人类社会雏形的那一天起,这就是人类社会运行的底层规律。

各种国家体制的出现,本质上也都是为了对抗这种规律。

然而,要战胜规律,又谈何容易。

只是困难面前,大家都凭借自身或集体的力量,去努力克制,努力克服罢了。

周乃勋沉默了许久许久,江森也不说话。

两个人安静了大半天,周乃勋才清了下嗓子,低声问道:“你的底气呢?你的底气在哪里?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就觉得自己可以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当然是凭实力啊。”江森笑了笑,“或者更确切说,是凭努力换来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