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陈见夏都像个病西施一样,上课从不抬头与老师有任何眼神交流,不主动举手,不抢风头,被点名了也只是轻声回答,不功不过;她不与友好的女同学一起结伴上厕所,下课只顾着埋头,也不怎么做题,木然翻着书,和同桌好似一双得了颈椎病的兵马俑。

其他同学对她的好奇渐渐散去了,她的爸妈也不再阴森森地从教室后门时不时探头窥视。

周六补课的最后一堂是自习,很多同学选择提前回家,只有见夏和同桌还坐在原地,比赛一样地做着天利38套模拟卷。

同桌叫王晓利,是这个班的第一名,她上了三天学才知道。

“这个介词应该怎么选?”陈见夏将卷子往对方那边一推,指着一道完形填空题。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save it to yself,用to,”王晓利瞟了一眼,“振华连这个都不讲?”

这句嘲讽没在陈见夏心里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最近她时常为自己的改变而惊讶,这些变化不知何时生成,一直没找到机会验证,如今她跳出笼子变成了自己的看客,反而无比清晰了。

“你英语真好。介词我总是搞不明白。”她没接话,声音柔软地夸奖对方,把王晓利闹了个大红脸。

“有不会的再问我。”王晓利话还是硬邦邦的,语气却轻了。

“欸,对了,”见夏无比自然地转过头看他,“你带手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