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眼前一亮:“那怎么不带来?”
余周周抬头看看黑板前的乱象:“不是所有乐器都能配在一起的。”
见夏羡慕地笑了:“我不懂。我唱歌都五音不全呢,唉,什么都没学过。”
可弟弟学过。弟弟学过半年小提琴、两个月的素描,手腕上绑过一个星期沙袋悬垂练书法。妈妈的说法是,弟弟是男孩子,好动,坐不住,学这些东西能够压压他的性子。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好事情来压他的性子呢?直接揍他不就好了吗?
十七岁的陈见夏默默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眼巴巴的自己。其实她知道轮到自己也未必不会半途而废,但至少算是尝试过。人活着争什么,不就争个机会吗?
余周周趴在桌上睡着了,漫画扣在腿上,胳膊肘抵着笔袋,几乎要推下去了,见夏连忙帮她挪了位置。
她很感激余周周。对方后来一次也没问过她和李燃会面的结果,仿佛两个女生在窗台的谈话从没发生过。见夏觉得自己又长了点见识,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得成为朋友,保持点距离,虽然孤独,也能多出一点独自尴尬的空间。
闹哄哄的排练课上,凌翔茜又来找楚天阔。全班再次短暂地安静,两人离开之后,喧嚣更甚。
陆琳琳回头对见夏说:“欸,你有没有发现,每次都是她来找咱班长,咱班长从来没去找过她。”
陈见夏早就听到过这种说法,起源自于丝丝,开头都是“欸,你有没有发现”,听的人随便一回想,就忙不迭点头,于是大家再看到凌翔茜的时候就都有些幸灾乐祸了,楚天阔一身正气落落大方的样子被一班女生津津乐道,每一分疏离都是凌翔茜自作多情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