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只不过多一种手段,也就为咱们日后的大计多一些把握。”
朝清秋稍稍沉默,他如何不知道沈行口中的大计是何事。
如果是他在江南之时,对沈行所说的大计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异议。
只是如今有了大秦的东都一行,心中仇恨还是有的,只是却想不出日后与那些东都城中的故人拔剑相向会是个什么场景。
沈行知道他为何如此,倒是也没有开口相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关要过。
朝清秋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心关难过,人人要过。
沈行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朝清秋笑道:“接下来?我自然是要继续南去寻人。如今我的武道修为还是差了些,即便是对上那些仇家,也无力报仇。”
“所以这东南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了,我还是要混迹在江湖之中。。
”
沈行沉默片刻,“你何必如此?如今你的样貌想必已经传回东都了,他们已经知道你是大燕那个未亡的太子殿下,只怕天诛会派人来刺杀你,浪荡江湖之中,实在太过凶险。”
朝清秋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只要我流亡在外一日,你们就更安全些。jj
毕竟,我这个大燕的太子殿下,虽是亡国之人,可还是有些斤两的。”
沈行叹了口气,“当年谁能想到,你我会有并肩站在一起的一日。”
朝清秋也是有些感慨,笑道:“是啊,谁能想的到呢。”
谁能想到昔年燕都城中沉醉诗书,纵马高歌的少年郎们,有朝一日会挑起家国重担。
林木萧萧也,林中故人无言语。
东都城的佛堂里,天诛三掌柜正在站在佛堂门口,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画像。
画像上之人正是朝清秋,或者说是当初的燕国太子殿下。
“进来吧。”
三掌柜迈步而入,走到屋中,稍稍停步。
大掌柜正坐在蒲团上礼佛。
手中念珠拨转,不见佛性,只见杀机。
虽已经许久不曾亲自杀人,可死在他手上之人,早已不计其数。
“我知道你是为了画像之事而来,你心中如何想?”
曾在江南和朝清秋对峙过的三掌柜钱缪叹了口气,“虽然当初没能拿下他是因为沈醉从旁出手,可到底也是我太小看了此人。
没想到他不止来了东都,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过了这么多日子,不铲除此人,我大秦威严何在?而且听说那些燕国的旧人如今都不老实,此人不死,只怕北边难以消停。”
大掌柜笑了笑,“他在东都城中厮混了这么久,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不曾察觉?那你就太看轻了他陈寅。当初有间书院的师徒三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钱缪怒道:“大哥的意思陈寅早就知道此人身份?知而不报,他们有间书院也太放肆了。”
“有间书院。”大掌柜把手中的佛珠放在膝上,“这种事,他们从来都不在乎。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书院嘛,教书育人就好。卷入到政治之事中,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钱缪吐了口气,“算了,这些书院里的弯弯绕大哥知道就好,可这个朝清秋绝不能留。”
大掌柜点了点头,“虽然无关大事,可多一事终归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如今西北和东北两面蠢蠢欲动,不可再出些预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