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想不通，越想越想不通。

“你还真沉得住气。”楚凌霄放下酒杯，目光锁定在孟万章的身上。

“沉不住气又能如何，难道要我摔桌子瞪眼睛，或者哭哭啼啼吗？”孟万章说话时仍在扫地。

“就算不那样激动，至少也不该像你这般平静。”

“我之所以平静，是因为明白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只要我们一家人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当年孟晨被家族定为扫把星，赶出了家族，我这个当父亲的尽力阻止过，可是我太弱，没能改变什么，害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在外漂泊。后来苏秀生病了，我天天照顾她，尽我所能。现在孟晨得罪了龙胆镖局，与龙胆镖局反目成仇，闯下弥天大祸。我这个没用的父亲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我相信孟晨会尽其所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决定，摆平所有的麻烦。如果他能摆平当然最好，如果他摆平不了，那我这个当父亲的陪他一起上黄泉也就是了。死，有何惧哉，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不离不弃。”

孟万章平静诉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楚凌霄心生佩服，眼前这个中年人的实力不堪一击，但是内心却很强大坚定，不会被困难击倒，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有些人，实力强大，但是内心弱小。

有些人，实力弱小，但是内心强大。

后者，更为难得。

“说得好，我敬你一杯。”楚凌霄满上一杯酒，遥敬身边的孟万章。

孟万章微微点头算是回礼，手上继续扫地。

楚凌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忽然觉得酒水比之前多了一些暖意。他确认孟万章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可以信任，嘴唇微动，暗中传音道：“你们家的事情还有转机，不要灰心，虽然我负责控制孟氏家族，但我的内心是站在孟晨一边的。孟晨这小子，人不错。”

孟万章握着扫帚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楚凌霄，眼神惊愕。

楚凌霄不愿把话彻底挑明，没有再说下去。

孟氏家族确实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这张大网是有漏洞的，这个漏洞正是由楚凌霄一刀捅出。他之所以帮这个忙，不为别的，只因为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孟晨这小子，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