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睿帝即位,有功之臣逐一封赏,朝中上下却没有半分喜庆。

月前,昭远侯血染大殿,御医拱手摇头,请殿下节哀。听闻宋颐之屏退众人,揽着昭远侯在殿中整整待了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也不动弹。

睿帝登基,景王一脉悉数论处,竟无一幸免。

其二,朝堂之上,刑部为陆相定罪,陆相一翻言语,听得旁人皆不言语。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我陆家为南顺鞠躬尽瘁,却在朝堂上处处遭敬帝排挤,若是不求变,又与今日的高家何异?今日的邵家就是日后的高家和陆家,延口残喘还是殊死一搏,九泉之下,老臣也拭目以待!”

数日后,高太尉告老还乡,连带家中百余口人返回祖地平州,唯有高入平在京中。

邵将军也相继请辞,在家中颐养天年。

其三,十月初,昭远侯入土为安,睿帝亲笔提下的墓碑,举国同丧。从此往后,京中再无昭远侯,禁军之中痛哭流涕,不少百姓也前往拜祭。

邵文槿在墓前待了三日三夜,听闻只是饮酒,也不同旁人说话。

待得第四日上头,宋颐之又至,邵文槿抬眸,他便行至跟前寻他一侧坐下。抓起酒壶,酒香浓烈入腹,胸中就似簇了一团火焰灼烧:“第四日了,你准备待到几时?”

“想再多陪她些时候。”

留她一人在京中多时,自己回来得太迟。

宋颐之微怔,目光遂而瞥至别处:“从前不知文槿同少卿这般好。”就似自言自语,低眉攥紧酒壶,再仰头一饮而尽。

她也常说自己欺负她,邵文槿微微敛目,心底剜痛。

半晌沉默,两人都不开口,一直到邵文松前来。

循礼问候,又道起娘亲在家中担心,他是来寻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