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赶到时,所见的情况大概如此,遍地的死尸,过半焦黑,全是被炎系功法所杀,从那威力,一看就知道羿家的人出过手,而自己想要去找时,这才发现羿家人早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半个也没剩下了。
“羿天青出手时的神色怪异,似乎特别激动,不知她与朝霞说了些什么,之后出手也极狠辣。”烈君颜道:“我与她对拼一掌,伤在她的地火劲之下,没能阻止她行凶……”
“该杀!”
千剑叟重重一拍桌案,怒道:“羿家的人太过份了,绑架本派弟子,还杀我们的人,这件事情如果不作反应,以后我们还用得著作人吗?”
“……多余的话,可以不用多说。”商秀娥道:“反应一定要有,但要反应到什么程度?这里没有外人,不用硬挺着说场面话,要扛起千雪峰的责任,就该从全局考量,以千雪峰的最大利益为依归……大张旗鼓宣战,与羿家战个不死不休,这样是千雪峰的最大利益吗?想清楚了再说。”
被商秀娥如此提点,看来最为情绪激昂的千剑叟也沉默下去,在场的人,能够被商秀娥找来共商大事,肯定不是空有武力,什么事只喊着死战到底的人物,千雪峰从前立场艰难,委曲求全是常有的事,那种坚持死战的武斗派,怎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孟衍在旁注视着,商秀娥的提问,让自己似懂非懂,讨论的东西很正常,可找这么一票人来讨论正常的东西,就很古怪,偏偏自己不够智能去看透这些……
‘主人,或许您会兴趣听听,以下是我这边分析出的可能:千雪峰的立场很微妙,遇到了这种事,如果不作反应,会被外人认为无能,没法保护自家的弟子,特别是这回死的,还全是剑楼的弟子……’
舞丑道:‘这实在是非常可惜,如果是原千雪峰的弟子,横竖人死不能复生,以全派最高利益为考量的商掌门,很可能就这么装糊涂、搓汤圆,把事情混过去便算了,但新弟子就不行,剑楼甫并入千雪峰,人心不稳,遭遇此事后,如果没有表示,剑楼弟子人人不安,就不用讲以后了……’
‘既然如此,卖面师父为何不直接呼天抢地,号召全派弟子复仇,血债血偿之类的,这些话人家爱听,更能团结内部和谐,何乐不为?反正喊归喊,做不做是另一回事,总不会连喊喊都出事吧?’
‘确实是连喊喊都会出事啊……千雪峰实力骤强以后,外头不知道多少人正在等着看,看千雪峰会否随着实力膨胀,跳下来参与东土霸权争夺,这时候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用放大镜检视,大张旗鼓表现强势,只会被解读成野心的证明,更多人会认为千雪峰要出来争霸了。’
‘争就争!又不是没那份实力,与其整天畏畏缩缩,还不如就放手下去干了,有了实力还不许争霸,憋死人啊?就干脆一屁股坐在那些人的头顶,管不住嘴,直接主宰他们的生杀大权,也是快事。’
‘……只能说,这不是商掌门的选择,包括青木叶家也一样,称雄东土万载,如果真有那个意思,以叶家的底蕴与实力,大可以比现在表现出得更霸道、更强势多倍,但叶家却从未选择这样做,何解?’
舞丑道:‘这些都只是选择,叶家和千雪峰做了同样的选择,比起独尊百年无敌手,他们都选择了柔软身段,以传承万载,从结果来说,主人您也很难说他们的做法有误,当然主人您要将之视为他们全是龟孙子,那就是主人您的自由了。’
‘……什么啊?说得那么复杂,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好像怎么做都有问题,那依你之见,这边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