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青鸾扶着苏长安终于走近了那间道观。
如她所料,破败的道观里早已人去楼空,就连那些道观中涌来供奉的神像也是残旧不堪。断指碎头,上面还有不知名的植物从石缝中长出。
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大魏虽然表面上看去兵强马壮,但实则外强中干,多年的厉兵秣马,南征北战,早已掏空了这座庞然大物的身躯。而身在中原腹地的百姓虽然不用承受边境的战火之乱,但却得在朝廷愈演愈烈的苛捐杂税中艰难度日。
于是,总有些人的日子会过不下去。
但没有人会就这么等死,所以即使是在离长安不过数百里的地方依旧免不了匪患横行。
而既然有了匪患,那无论是道观还是百姓都得想着办法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
所以也就有了入这个破败道观一般的荒村废城。
当然,这些都不是青鸾所在意的事情。
她找到一些并不干净,但还算干燥的帘布,又寻到些干草。她将干草在地上铺好,又盖上帘布,这才将苏长安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上面。
这其实是一件并不算困难的事情,但青鸾却做了许久——她的伤势已经太重了,她觉得自己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而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苏长安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着脸色却是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或许回光返照的缘故,他一直昏沉沉的大脑此刻也清醒了一些,他看着自己眼前面露喜色的青鸾,微微一愣。
这样的神情,在以往相处的几个月里,苏长安从未在青鸾的脸上看见过。
“我们在哪?”苏长安问道。他的记忆尚且还停留在徐让一声惨叫的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