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司楚苦笑了一下道:“坏得不能再坏了。天水军全军覆没,东阳城也失陷了。”
傅雁容“啊”了一声道:“那师哥呢?芷馨姐姐肚子也大了,可不能让她担心。”
“宣兄没事。”
郑司楚这才省得,对自己来说这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对傅雁容来说却是个好消息。可是傅雁容并没有什么欣慰的神色,他道:“阿容,你应该可以回去了,不高兴么?”
傅雁容呆了呆,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死了那么多人,总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我爹呢?”
“他当然不会有事。宣兄在你爹手上,这回碰了个硬钉子。”
傅雁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在师哥与义父之间,自然是义父更重一些。现在申士图下令不得为难自己,但如果南军势将不支,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拿自己泄愤。战争,对谁来说都是不幸的事。她道:“那,郑将军,你以后怎么办?”
郑司楚还没说话,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郑司楚将军在么?”
郑司楚曾请求退伍,但未获批准,只允他告了长假,因此现在仍是军人。听得这声音,他站起来道:“我在,请进。”
进来的,是个士兵。他进门,看见郑司楚便行了一礼,从怀中摸出一份卷轴道:“郑将军,申公有令,请郑将军接令。”
郑司楚拿过卷轴打开看了看,却是申士图亲笔所写。看来郑昭也向申士图说了,郑司楚已不再理会自己,因此干脆就由申士图公事公办地发公文。郑司楚看了一遍,说道:“是,多谢传令。”
那传令兵又行了一礼道:“那请郑将军速速准备。”
等他走,傅雁容道:“郑将军,是什么事?”
郑司楚苦笑了一下道:“让我火速赶赴前线。”他顿了顿道:“带着你。”
傅雁容的脸色了微微变了变。她心性何等聪明,一听便知,申士图让郑司楚带自己去前线,无疑是重提旧议,准备拿自己做人质与义父谈判了。当初南军形势一片大好,与邓沧澜谈不谈判算不上什么,因此申士图才允许自己在五羊城闲居。可这种平静的生活最终也到了尽头,她实是极不情愿牵扯进南北之争中,但命令已下,由不得自己了。她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郑司楚说完,将卷轴放好,又轻声道:“阿容,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受什么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