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为拒绝而来,天河兄也无须如此剑拔弩张,何不坐下喝杯小酒,我们再慢慢聊天。”熊国光抿了口酒,看着天河鬼淡淡说。
“你知道我是来拒绝你的?”天河鬼心中微微有些警醒。
熊国光却好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一样,摇头说:“不用紧张,天河兄不用怕我们是在你或者刘大人身边有卧底。我只是从你的脚步中就能感觉出你的一二分心境,如此从容不迫而有力的脚步,显是心中安稳……天河兄你可是在刘大人那里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么?难道他答应要替你讨回公道?”
“公道不是别人帮你讨要来的。我自会去求我自己的公道。”天河鬼沉声应答道。“之前你所说的那些,不管是用巧言令色来诳我还是当真是真心以为,都不关我事。”
“嗯,看来刘大人给了你一套精致好看,又似乎很有力结实地栅栏。”熊国光点点头,脸上的神色不为所动。“我知道这让你觉得心安,不过这只会是让你更加惶恐,更加绝望的铺垫,我很期待天河兄你察觉到这些栅栏同样地脆弱不堪,不值一提的时候。要知道栅栏终究只是栅栏而已,那不是真正的天地的边。”
“不用再多说什么,你们那套自己留着玩吧。”天河鬼冷哼一声。“我来这里也就只是知会你们一声,不用再乱打什么鬼主意了,若是真要不知深浅地妄动胡来,我也不吝于再给你们点教训。”
噌的两声低鸣不知是在这后院中的哪里响起,就像一把破落胡琴猛然挣断的鸣叫,其中又带着些煞气和警惕之意,熊国光微微怔了怔,然后看向天河鬼一笑:“天河兄可是将我们在这里之事告诉刘大人了么?”
天河鬼皱眉摇了摇头:“刘大人也说过只要你们不胡来便由得你们,我也就没说过。”
“那这悄悄跟来的两位又是谁呢?”熊国光眼神投向天河鬼所来的方向。
“谁?”天河鬼也猛地转身,眼中凶光四射,横肉丛生的脸上杀气四溢。
远处小径上走来一个黑衣长衫的年轻男子,正是熊国光的同伴桂宏亮,他的手上缠绕着那一根红色绳鞭,手指偶尔的拨弄下发出噌噌声,原来刚才那两声低鸣正是出自他之手。他的眼光也落在天河鬼的来路上,一双眸子发出奕奕的异色,俊逸的脸上是难抑的亢奋和激动之色:“是二小姐啊,想不到你居然会主动到我们这里来,难道你是想通了,想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两个身影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小道上显现出来,却是小夏和明月的身影,小夏面色古怪地看了看手中的两道符箓,那是他刚刚从自己和明月身上除下的,他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桂宏亮,忍不住问:“这位……桂老兄,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看出我们来的?这两道敛息隐遁符可是昆仑派真传,我花了不少功夫才从别人手中弄来的。我们也跟的足够小心了,连天河兄也能瞒住一二,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桂宏亮只是瞥了一眼小夏就马上重新把眼神放在了明月身上,好像那根本就是一堆大便,看多了只会觉得恶心一样,更毋庸说回答了。
“是你们?”天河鬼脸上的杀气消散,眉头却是大皱。
小夏连忙抱拳对天河鬼一揖,郑重其事地道歉道:“天河兄。我们是担心你。前日你神思不属,显得心事重重,我也素知这些雍州军参赞大人神通广大,而且最喜欢蛊惑人,所以对你放心不下,这才随后尾随你来想一探究竟。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天河兄见谅。”
听了小夏这诚心道歉,天河鬼的脸色才多少好看了几分,当日因为谈论的话题太过重要,心中感慨激动,思虑万千,他一时间就忘了将和熊国光两人见面的事禀报给刘俊峰,事后想起来的时候刘俊峰又忙于公务,他也有些顾忌这迟一步的禀报会不会有些变味,加之刘俊峰似乎并不担心这两人,他也就没有再去说过。但此事在他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阴影,虽然自家问心无愧,这被人无端跟踪过来心中确实也是大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