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了下去,“……由此可见,亚马逊的热带雨林根本不是什么地球之肺,冷战时代的核冬天概念,也属于善意的骗局——在冷战时期,哪怕全人类所有的核弹一起引爆了,其总能量对地球而言,也不过就是一次大型火山的喷发量,如果无法诱发出更多的火山喷发,那么光靠核弹爆炸的能量,也是无法改变气候的。而近来被炒得很火热的所谓控制碳排放,‘低碳生活’,其实同样也是一个刻意炮制出来的伪命题——事实上,我们人类对地球施加的那点儿影响,对地球来说,其实啥都不是。全人类每年的碳排放总量,还不如森林里那些腐烂植物排放的多。而全人类每年的甲烷排放量,也赶不上火山喷发,甚至还赶不上白蚁放屁。所谓的控制碳排放议题,不过是发达国家鄙视和打压发展中国家的借口而已,类比于古代巫师指责部落成员‘触怒神灵’,纯属人类自己折腾自己……所以说,大家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地球不用人类拯救,人类只要拯救自己就足够了!”
听完王秋的这番长篇大论,众人似乎都有些头脑发晕,被各种观念冲突给搞得有些思维打结……寂静地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对这个世界最为关心的舰娘苏菲小姐,首先开口反驳。
“……你说的没错,地球确实不需要我们拯救,人类也毁灭不了地球。但问题是,人类纵然毁灭不了地球,却还是可以轻易毁灭自己!所以眼下的人类文明世界,依然需要我们的拯救!”
刚刚从重伤状态中痊愈(修复)的舰娘苏菲,苦笑着摊了摊手,“……地球生物圈虽然很坚韧,但人类文明却很脆弱啊!而且,你知不知道,如今欧洲人的生活环境,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状况?”
第一百二十三章 坚韧的生物圈和脆弱的文明(下)
从经历了五次生物大灭绝之后,地球依旧生机盎然的表现来看,地球生物圈的坚韧性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从古代玛雅、古印度等各个消逝的人类古文明遗迹来看,人类文明的脆弱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综上所述,人类或许无法毁灭地球,但却绝对可以毁灭自己。
冰岛的这场火山喷发,对于整个地球生物圈的影响自然是微乎其微,甚至连造成物种小规模灭绝的程度都办不到。但对于脆弱的人类文明社会来说,却已经是山崩地裂的灭顶之灾。
——尤其是在欧洲大陆的人类文明社会,之前就已经被战火折腾得濒临解体,只差最后一击的情况下:截止到目前为止,曾经的世界文明中心,如今却饱经战火蹂躏的欧洲各国,依然基本是一片废墟的凄凉状态。即使不考虑目前陷入无政府混战状态的英国,光是在德国、法国、意大利、希腊、荷兰、比利时、瑞士和西班牙等欧洲大陆国家,也有大约五千万到八千万人,因为城市被毁而无家可归。这些人蜗居于地窖、废墟、洞穴之中,只要有个栖身之所就行了。还有上千万人连这样的栖身之所都没有,只能在荒野里露宿。
很显然,如此糟糕的生活条件,是绝对抗不过零下四十摄氏度的极寒天气的,冻死几百万只是小意思。
即使是那些侥幸保住了房子的城市居民,日子过得也是苦不堪言。因为城市基础设施被战争破坏,他们完全被剥夺了最基本的公共服务,比如饮用水、煤气、电力,全欧洲到处都有这样的苦命人。
例如,在前后打了大半年血腥拉锯战的法国马赛港,停火之后全城只剩下两盏路灯,80的房屋沦为瓦砾。在音乐之都维也纳,由于奥地利的新政府执政能力低下,内斗频繁,无心恢复经济的缘故,自来水和电力居然一直没能恢复,市民只有从浑浊的多瑙河里获得饮用水,到了冬天还得凿冰融水,即使是到访此地的高级官员,每天也只有一瓶水用于洗漱。人们等于是坐在二十世纪的破烂机器中间,过着中世纪的生活。
哪怕是在原本已经初步完成战后重建的苏联本土,由于核爆的缘故,还是又出现了大批无家可归的战争难民,只能住在苏联政府紧急安排的临时收容所里,一间屋子要住四十个人,挤得好像沙丁鱼罐头。
欧洲的城市固然是一片破败,欧洲农村的日子其实同样不好过。由于战争的缘故,欧洲大陆的耕地要么开垦过度,要么兵焚火烧,要么洪水泛滥,要么丢弃荒废。墨索里尼曾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排干了意大利南部的沼泽,但在接下来的混战之中,盟军又故意放水淹没这一地区,由此引发严重的疟疾疫情。在苏军跟英军争夺荷兰的战斗之中,英军还故意打开荷兰的拦海大坝,导致超过三十万公顷的牧场和耕地被海水淹没。
当战火方熄之时,得胜的斯大林俯瞰欧陆,却发现由于各方都在战争中采取了焦土政策,导致乡间的果园和葡萄园被烧毁,家禽家畜被屠宰一空,甚至连水利设施都被恶意捣毁,比如炸开水库大坝之类——在纳粹德国的败退过程之中,希姆莱明确命令前线的党卫队指挥官,务必彻底摧毁占领区甚至失陷国土的一切:“在我们走后,不留俘虏,不留家畜,不留粮食,不留铁轨……敌人只会发现一个彻底被焚烧和毁灭的国家。”
当然,跟乡村与牧场相比,工矿企业更是首先被摧毁的目标。例如,在匈牙利,超过90的工厂被德国人故意焚毁,几乎所有煤矿都被淹没或者炸塌。而在战祸更惨的南斯拉夫,干脆已经被重新打回了农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