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具备远洋航行能力的先进舰艇,据说是前往南洋的特鲁克锚地,去投奔联合舰队主力了。
大多数的舰船逃到了日本帝国海军的摇篮,位于广岛县的江田岛海军兵学校。这些舰长和艇长们在出发之前还有过一番串联,似乎是认为在内阁、海军省和军令部都已经不复存在的情况下,应该去母校找老师和校长商量个对策。而本土的海军航空兵和陆军航空兵,则是飞到哪里的都有,不少人干脆是开着飞机回家了。
与此同时,驻扎在中国华北、满洲,还有朝鲜半岛的各路日本陆军,正在源源不断地渡过对马海峡,向着日本西部的广岛、松江等地集结,似乎有在那里形成一个重兵集团,领导本土反击作战的迹象。
而江田岛海军兵学校和拥有日本最先进造船厂的吴港镇守府,同样也位于广岛县内。如今的广岛县堪称是海陆军重兵云集,日本帝国本土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以及最顽固的主战派分子,都在不断向那一带地区聚集。战时大本营原本储存在那边几个巨型洞库的大量弹药和物资,也足够支撑一场长期的作战。
“……原来这些日本海军是回到母校去了啊!江田岛……日本海军的摇篮……”
低头审视着桌上的日本地图,哈尔西海军上将的眼神中,再次燃烧起了好斗的火焰,“……正好,从国内赶来的第二批增援舰队和补给船队,目前也已经抵达东京外海了。既然如此,就让空军利用东京和仙台的机场,准备对广岛地区的日本海陆军进行战略轰炸!嗯,剩下的毒气弹也可以全都用上!”
他狠狠地将一把匕首钉在了地图中的江田岛位置上,“……把这些恶魔的幼崽直接扼死在摇篮里!”
第十五章 三个校长的故事
“……我和你就像同期的樱花,绽放于同一座军校的庭院。早就有了一开即谢的觉悟,为了祖国,从容散落吧!”
日本广岛县的江田岛海军兵学校里,这些天已经完全停止了正常的授课。
各个年级的在校学生,陆续从各地开着舰艇逃过来的毕业前辈学长,还有一部分的教授和普通水兵,成天都聚集在操场上,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演说和辩论,或者就是一边痛饮烧酒,一边唱着《同期之樱》,歌声凄惨,有气无力,令人听了就皱眉。一些人在喝醉了之后,甚至用双手随意抱住一棵树,用头疯狂地撞击树干,或者呆滞地望着雨云密布的天空,悲愤地用拳头擂击着水泥地面上的青苔。
听着窗外操场上不时响起的《同期之樱》歌声,还有各种醉醺醺的痛骂和咆哮,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江田岛海军兵学校校长,栗田健男大将戴着老花眼镜,手捧一杯凉透了的浓茶,只感觉脑仁微微发痛。
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完了。战争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悲的海军、可悲的帝国、可悲的日本……明治维新以来七十多年的成果,恐怕都要付诸东流。日本列岛也将在美军的奴役下苟延残喘,永无复兴之日。
唉,算了,有精力唱歌总还是好事,至少比切腹自杀或者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要来得稍微好些吧?
作为一名资深官僚,栗田健男大将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家伙,就跟不远处吴港镇守府的司令官南云忠一差不多,属于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官场老人。因为作战水平实在平庸,在之前的一系列海战之中表现欠佳,甚至缩手缩脚,坐失战机,这两位老人才被踢出前线,打发来后方担任比较清静的闲职。
实事求是地说,他们早已厌倦了漫长而残酷的战争,也巴不得能够退出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