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探手,轻抚她细腻如玉的面颊。
赤阴终于抬眼,眸中冷光凝定,然而她下一个动作,却是伸手,松开了颈下披风的系带。
丝绸披风无声滑落,映着灯光,薄衣之下的肌体,分明在绽放光采。
余慈笑了起来,没有阻止她。
赤阴现在不需要同情,不在乎伤害,若他赠予所谓的怜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会招来赤阴心底的冷笑。
这个人的“初心”在或不在,余慈不知,但她“本心”看来是在的!
正因为存在,两边心与心的碰撞,注定了仇怨和不谐。
这就对了,为了存在、为了抗争,手段无所谓,只要承受得住冲击和反噬。
悲剧在于,某些人会在抗争中迷失,在手段中灭顶。
这也算是“道与术”的差别。
长生不是“道”,却“几于道”,是道的近途,除此以外,一切心术权术,应该为“长生”来服务,而非相反。
最明显的反例,就是夏夫人。
可以确认,夏夫人已经迷失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论境界、心术、权位,夏夫人都在赤阴之上,可只要赤阴不死,保持住现在的心态,而夏夫人再不悔悟,早晚有一日,赤阴会高居于她之上。
这就是上限。
余慈为此而愉悦。
当然,这绝不是什么宽宏大度,而是人的某种心理——这样的目标,才更有价值,才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