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已成名数劫之久,光芒万丈的“辛天君”,周围人等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还没有完全协调一致,比较复杂零乱,或明或暗,或打量或评估,林林总总,反而把力度冲淡了。
不管别人如何看法,只要没打扰到他,余慈也懒得理会。
他环目扫视,却见侧方凭栏处,薛平治正向他举杯示意。
今日的薛平治,少有的未着华服,而是着一身对襟襦裙,颜色素淡,冰纱薄透,臂系披帛,衣带当风,飘然有神仙之姿。便是在气氛微妙的述玄楼上,无疑也是最醒目的亮色所在。
余慈心忖,若刚刚那游仙诗,是这位薛娘娘吟唱,就真的精彩了——可惜,这绝不可能。
当下,他便和千宝道人走过去,和薛平治坐在一起。
薛平治身边也带了人来,然而并不是骆玉娘,也不是余慈以前猜测过的谷梁老祖师徒中的哪位,而是一个生面孔。
其人玄袍道冠,面白无须,衣饰普通,毫无特色,看上去倒是非常和善,没有一点儿高手的锐气。
薛平治当先介绍来人:“这位是士如真君,深谙符法,在北地散修中,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士如真君闻言就是苦笑:“天君面前,不敢言‘深谙’二字。”
既曰“真君”,除非是陆沉那样,早早就将“东华真君”之名划归专属的逆天强人,否则,十有八九应是小劫法宗师的层次。
余慈当然不会拿大,客套一番,也为千宝道人引荐。
千宝道人目前,虽是距离长生真人也就差那么薄薄一层纸,可只要这条线跨不过去,就算有离尘宗在后面支持,比之其他人也要低上一层,不过,薛平治也好,士如真君也罢,都非常客气。
薛平治完全是看在余慈的面上,至于士如真君,细看了千宝道人两眼,脸上却有些疑惑,待余慈、千宝道人一落座,便问道:
“千宝道友,冒昧相询,近日是否在祭炼什么法器……还是在借此修行?”
千宝道人一怔,士如真君所言,未免有些交浅言深,可越是这样,越显出这位是个纯人,不似心机深沉之辈。他也是率性之人,随即便笑着比出大拇指:
“真君这份儿眼力,可当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