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竹神君的冷笑声里,烫手的山芋过了好几个人的手,终于找到了下家。
余慈不知里面复杂的回路,却是听出来,开口说话的,正是之前想当说客的那位。
而这回,他依然没有回应。
毫无疑问,面对这种情势,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坐不住了。
他声势更涨,赵相山则愈发虚弱,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生生磨垮掉,真有可能被他擒拿、镇压。
坦白说,在幻荣夫人告知某事之后,余慈还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从现实来看,能不能实现,还要看赵相山的运气……
因为,当他放弃尝试,用成熟完备的建构,代替了自己漏洞百出的试手之作,某种意义上,就又恢复到了“心法驭人”的被动状态,刚刚开辟“水道”,是他最后的掌控力所在,其后,便是高山奔洪,势不可扼!
那真正恢宏高远之胜境,其实还没有显现,可当他进入到这种境界,所谓的“道境”,却已在他心中铺展开来。
心神无限扩张,在云山无际的天地间徜徉,听耳边风吟,闻远方道唱,即使已有过类似的经验,依旧忍不住心跳加速。
经文流动,从杳冥处,渐入心间,与他血脉共鸣、扩散。
此时此刻,外间隐隐传来话音,似乎那位“说客”又在喊他的名号,只是此等言语,几同于蚊蚋之声,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七百里开外,赵相山本来已经从昏眩中大致回神,可就在此刻,又是闷哼一声,“天厌地弃”的感觉重新上身,而且比在水底更加严重,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从万丈高空向下急降。
他终究有一番境界修为,危机临头,忙而不乱,初时任身躯急坠,只默守玄关,将早年凝在此间的数成底蕴徐徐化开,眸中幽蓝光芒几乎要凝成电火,在眼眶中流转交迸。
面对渊虚天君不可思议的神通,他若再有保留,下场就真不好讲了,务必要倾全力脱身。
可没等他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将积蓄的神通迸发出来,天旋地转中,耳畔忽传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