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疯了!”不等曹暮接着往下说什么,华文昌仰天长啸起来,“曹,看着王信、小冉,还有你……一个个的死不瞑目!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疯了!我重来这一回,就是要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发生!就是要按照咱们兄弟想的那样去做,活一个真性情!”
“曹暮!”华文昌接着大吼,“把你那时的遗言放下不管,我在这儿当面问你!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和我决一胜负?你就从来没想过当这个老大?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去追求小冉?你别给我假惺惺地说什么顾全大局!别给我假惺惺地说什么你就是个狗头军师!与其让你心里觉得你牺牲了,奉献了,然后自个儿在一边儿悄悄地委屈,你还不如直接上来把我打趴下!告诉你,你越是想要躲起来,我就越是恶心!”
“你……你别给我说你不是,你从来没有,你能瞒得过我?我……我是你的老大!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你……你……”说到最后,华文昌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话不成句。
曹暮沉默了。
天外天,迷雾离合,罡风正紧。
“……老大。”良久,曹暮突然开口,却又叫回了以前的称谓,只是脸色铁青,目光沉毅。
“老大,”曹暮又叫了一声,“你从来都是这个脾气,一上劲就什么都不顾了……或许……就是因为你这个脾气,才当得起我称你一声‘老大’。因为,我始终不能做到这样……始终都不能。”
“所以,你逼我。只有你才会这样逼我。因为……你拿我当兄弟,我们是兄弟。”曹暮忽然耸耸肩,语调轻松起来,“不过,如果要我来订个计划,我不会做得像你这么笨。因为,你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出主意之前,一定要先想好退路。”
曹暮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这一次,你没有。你没有退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想过怎么收场没有?没有。这个局太大了,大到了整个天下都在局中,连你也在……你却还想着在局中再设个局出来专门给我?你能做到吗?”
“至少我知道,我不能。”一边说着,曹暮一边向后退了一步,一反手,从袖管中倒出一把折扇,随意挥舞几下,又把折扇抵在自己的胸口。
“所以,我不会去设这个局。你还是错了。华文昌……”
一声“华文昌”出口,曹暮身形一转,绕到华文昌的背后,把折扇向下一挥,儒衫的下摆应声而断!
“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把周谨的魂魄留下,你走!再见面时,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曹暮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流动,华文昌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震!
“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华文昌轻轻念着这八个字,伸手向怀中摸去,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瓷瓶,捧在手中。
“这里面装着周谨的魂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你再见,我从未让它离身……”说着,华文昌忽地狂笑起来,“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一个容身之所,我也只能把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