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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来到这里的阴灵,自有公断。因为阴就是阴,阳就是阳。当留的自然就会留下,当走的,也绝不会留你半分。所以,“阴阳分明”四个字挂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漆黑的巨匾下,撑着八面丈许高的招魂白幡。白幡前一张黑藤椅上,龙蛇飞舞,幽云如浪。这把宽阔的大椅,同那五灵部族的武皇龙椅极为相似,由此想来,想必就是阎罗王的宝座了。宝座前是一张长条几案,几案通体上下皆为雪花白色。几案两侧的案脚,形如层层浪头重叠,一层层把这雪白色的玉案撑了起来。

黑色的高堂,白色的玉案,在这里办理阴阳公事,当然是秉公执法,六亲不认,铁面无私了!有句话说的也很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洁白的玉案上,闪烁着血红色的微茫。众人看去,赫然竟有一个血色方圆的笼子摆在那里。血笼子里放着许多人形模样的雕塑,这些雕塑已经被染成了鲜血一般的殷红色。细细看来,每个雕塑只有半个拇指大小,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响站在那里,动也不曾动过一下。

再看,每个雕塑都栩栩如生,十分形象而又精致。并且,这些塑像火根老祖和谛听、凝香都认识。

有手持黑笔,红袍尖帽的阴阳通判;有长袍加身,血舌垂地的尖帽无常。有红袍遮面的九幽鬼差;有黑袍遮面的阎罗护卫;有蓝袍遮面的阴阳通差;更有兽头人身的牛头马面!倘如把这些鬼差鬼官凑到一处,再加上一个阎罗王,浑然就是一殿阎罗朝臣。偏偏这个血笼子里,阎罗王却不见了。

“这、这……难道就是血炼果?”火根老祖声音有些颤抖了。一对儿烈火炯炯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心里对这些血炼果充满了震惊。

“不错。”那妖物说道。

“他们已经坐化了对不对?”火根老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颗心正在颤抖。因为,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正在向他们无声无息的靠近。这股邪恶的力量,似乎能够推翻三界,重塑五域。一股股后怕的凉气,直袭地火根老祖背心清冷。

“不错,他们已经死了!”黑蝎此话一出口,就仿佛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火根老祖和谛听的心头上,叫人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黑蝎接着道:“但不是坐化,而是被毒血炼化了!被这毒血炼化的神魔,没有一个可以复活重生,便是道魔圣尊自己,也解救不了。”

“不错。”白蛇也道:“这门邪术,极为诡异。非阴阳五行的术法能解,更非六合八卦的术法能解。似乎,这门术法并不在三界五行之内。”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诚然诡异、邪僻。悖天而逆的术法,果然阴险、毒辣!”火根老祖的一颗心,正在“噗噗”直跳。因为,纵然身为天界五大护法神尊之首,也不能参透用何等法术,解开这个血炼的禁制。

谛听道:“既然这些神鬼阴阳差已死,为何还要你们苦苦相守?这件事,我觉得最为蹊跷。还有,既然洗灵殿阎罗王已经血炼化果,那带走他又有何用?还有,鬼七王子为什么要血炼这些鬼差?难道血炼之术可以加深仙魔的功法不成?”

黑蝎道:“谛听所问,我们恐怕无所作答。之前就说过,这门功法我们只是略知皮毛,并不曾如何修炼加深,否则早已成魔,哪里还要凭借邪毒的煞血古阵来防身护命?”

“加深仙魔的功法?”火根老祖低语沉思,“加深仙魔的功法,不错!这套邪门的血炼之术,之所以被道魔圣尊自己所习,最为紧要的一条缘由是什么?无非就是加深自身功法,巩固自己的魔性,让自己的魔主霸业永存不灭。所以,这一条,我的想法与谛听的猜测,也是相同的!”

正值此刻,众人忽然都住了嘴。因为,一股阴风,已经顺着玄风剑破的墙洞,悄悄地飘进了大殿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