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叉叉!你给我站住!”罗夜生怒不可遏地追上楼梯,才上了两阶就踩到裙摆扑倒了下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修立推门进到房内,坐上床准备打坐休养。

罗夜生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他衣衫不整地杵在门口,把一身紫色纱裙扒了下来,愤恨地往云修立头顶扔了过去。

云修立闭目养神,任身旁一堆乱衣,不作理会。他最近心神乱得很,全怪那恶鬼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许是心神太乱,他连脾性都变了,像罗夜生这种人,放以往都是要被他捶到变形的。

“装什么正经呢你!我看你比那白无常还恶心!”罗夜生怒骂着,把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拽了下来,却突然发现这玩意儿薄薄的一小件,颜色还粉粉的,居然是女子穿的抹胸!

他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甩手就把那粉色抹胸扔到了云修立脸上,羞愤道:“你把老子的官袍还回来!”

云修立不悦地睁开眼睛,扯过那抹粉色瞧了瞧,并没有瞧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罗夜生却越看越觉得他猥。琐,越想越是气急败坏。

“去死!”罗夜生咬牙切齿地挥拳打了过去,不料对方一翻身就将他压制在了身下,同时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新来的我忍你很久了。”

“是你先三番两次的戏弄我!”罗夜生不屈不挠,抬起膝盖就往对方身下狠狠顶了过去。云修立发出一声闷哼,拧住眉头脸色煞白,疼得整个身体都龟缩了起来。

罗夜生趁机推开对方,撒欢似的跳下床,就那么光着膀子溜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冲对方吐舌道:“我去值夜班了,有种来打我啊!”

云修立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地追到了门口,他抬头望向楼外的夜空,迟疑了会儿,便把房门关上了。

“今晚你就是被鬼吃了,我也不管。”

他回到床上继续打坐,念起心经平复情绪。他忽然特别思念步天渊,同是夜游神,步天渊从来不说废话,不给人添麻烦。虽然对方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心底仍然抱着一丝希冀。

找回步天渊,换走罗夜生,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

小镇的夜很宁静,灯火零星闪烁着,路上没几个行人。

罗夜生在客栈门前徘徊了许久,发现云修立还是没有追过来,心想自己那一脚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要回去道个歉?

他扶了扶鼻梁,想想还是算了,便拿出神册想把小鬼们召过来夜巡,却发现自己只记得小丫头的名字,于是又把司雪召了过来。司雪善解人意地帮他恢复了原来的官袍,还教他如何使用障眼法换装。

随后,罗夜生便带着司雪去夜巡,开始了新一夜的工作。这会儿他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了。

一路阴森森的,偶尔能看到一簇灯火。罗夜生这才发觉,自己的夜视能力出奇的好,在这样的暗夜里居然看得一清二楚。道路的轮廓,房屋的砖瓦,还有窗缝里透出的人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