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我们能像常人一般,从结婚生子,在到一杯黄土,无知的过一生,想必也是好的。”
“夏虫一世不过秋,不曾见识过真正的世界,甚至还会死在天敌的口中,寿命开智,给予了我们高傲的优越,但还是不够,不够啊。”
“若没有武者,没有秘术,没有所谓的内功,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从最初的双脚羊,我一步一步的成长为今天,当我踏上这条路时,就发誓,一定要改变命运,到头来却发现,我也只是愚昧众生中一个偶然抬头的农夫罢了。”
这可能是苏弥礼第一次展露心生,武良听完,心中波涛翻涌,很不平静。
“寿元千载,呵,在它们眼中,只是一个有些硌牙的小虫子而已。”
苏弥礼经历了太多,硌牙,也许是指的她身躯之内的灵器骨。
当初究竟什么样的心态,促使苏弥礼走上这条路,她不想提及,也不想说的太多。
“时间啊,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苏弥礼朝后躺下,头枕大地,双眼看天,怔怔出神,脸色露出一股少有的迷茫。
即便是服用了妖血的化炁境,寿元也超不过千年。
前世朝代三四百年一轮回,千年,足以使文明跃升到下一时代。
而如今,一千年的精华,都被妖魔阉割,直至抹杀。
从一数到三百六十五,在从一数到一千,岁月无情,足以斩去很多的东西。
千年,千年,人类的记忆可以存在千年吗,你会记得十岁时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人类的记忆储量能够承载多少,恐怕越到后面,人性会变得模糊,某些记忆会忘却。
直至忘记,妖魔的存在,忘记它们吃人的血腥,与之为伍,与之堕落。
人类的繁衍速度,造就了万古长存的必然性,人性的光辉能够照耀万古?
危难时奋不顾身,彷徨时永不退缩,这些光辉支撑着武者从最初走到现在。
但现在呢?
成半妖,服妖血,吃妖粹,苏弥礼与千魂生,白骨尊的深厚交情,又何尝不是与妖魔为伍?
从光辉在到堕落,有时只需一瞬。
这个世界的一切,武者究竟配的上七百年的寿命吗,武者是人,是人就会有人性。
若人性不配数百年的寿命,那仙人配吗?
若神仙佛升华了人性,他们配的上吗,如果配的上。
他们,都去哪了?
修心的法门,修性的典籍,究竟存在吗?
这个世界,没有修道者,没有修佛者,没有修仙者,
只有人类,只有修武者。
这就是残酷的真相。
当两个种族开始对立时,如果不能将其彻底消灭,同化,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武良默声不语,随后缓缓说道:
“我是瞎子,我看不见前方的路,半妖全妖,我不会抗拒。”
武良也放下了手中的玄精针,苏弥礼口中的这句话,心中极大的震动,也让他对之后的道路有了一个具体的想法。
武良说这话时,脸色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之中,也没有掺杂一丝情绪。
事以密成,言以懈败,武良不想说太多。
“还是瞎子好啊,瞎子好啊。”苏弥礼嘴中喃喃道。
看到的越多,心中想法越多,越是无知,越是安稳,就如同夏虫一般。
苏弥礼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尽管她从不认为武良是一个瞎子。
武良从不避讳自己是一个真小人,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败类,就如同的名字一般。
但对于那些照耀武者之路,不求任何回报的前行者,他还是会怀有一丝敬意。
“我为蛟龙,你为蛇王,也许我们能够走得更远。”苏弥礼嘴中的说的是我们。
武良和她是同类,这似乎是一种难言的情感表达。
武良与苏弥礼完美凑齐了两种性格:唯女子,唯小人,彼此都很看好对方。
“你当初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这时,苏弥礼又问道。
武良随即回过神来,答道:“消力,就是受到冲击之后,控制自身上下的每一根肌肉纤维,以此达成一种力量传导,在让自身所掌控,打出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