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厢区就是永安弄西边的贫民街区,那里是典型的脏乱差。
如果说东边的长宁区是天上人间的话,那这里差不多就是人间地狱。
表面上它有破败陈旧的街景、歪歪扭扭的泥瓦房、乱麻纠缠的彩色电线、臭气熏人的臭水沟……暗地里更加藏污纳垢。
三轮车夫跑过“永安弄”电车站时,边蹬三轮边问道:“先生,城厢区很大的,您到底要在哪里下车啊?”
陈逸问道:“师傅,你知道城厢区有一个叫作‘大亨酒楼’的地方么?”
“大亨酒楼?离这里不算远,大概还有不到五里路吧。”
车夫从脖子上摘下白毛巾,擦了擦汗,继续卖力地蹬起三轮车。
不过多久,车夫便将陈逸载到了一个晦暗的小巷前。
陈逸付过车费,从车棚座位上跳下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巷子前。
前方的景象——
小巷深幽幽,大概在十几步外,一座两层中式茶楼矗立道路右侧,大门外挂着一面饱受风雨摧残的幌子,上面书写着“大亨茶楼”四个大字。
这个场景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但陈逸现在不敢贸然上去,万一被人记住他的脸就麻烦大了。
在主街道的另一侧正好有一个摆地摊的杂货郎,兜售着一些奇石手串、扇子帽子之类的玩意……
对了,帽子!
陈逸心意一动,立即走向了那个杂货摊,买下了一顶帽檐比较宽的黑色爵士帽。
将爵士帽扣到头顶,拉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做完这一切后,陈逸信步从容地走进了“大亨茶楼”。
跑堂的小厮立即觍着脸凑上来,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位爷,二楼有雅座有评书,您要不要上二楼坐坐?”
陈逸刻意压低了嗓门,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富有磁性和庄严:“行,那就带我上二楼吧。”
“爷,您楼上请——”跑堂小厮伸手一摆,笑出了满嘴龅牙。
茶楼外,淅淅沥沥,风雨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