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卿保持着到底的姿势扭曲着躺了一会儿,等到酸软的手脚差不多缓过来,立马爬起来看了一眼手肘,上面青紫一片,有些地方还出血了。
她咬着唇皱了皱眉,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快速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竹笋和菌菇,提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又原地停下,四下环顾。
裴云松进树林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他到时候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可她又不敢等。
来之前,她也曾想过这里面会有野兽,更别说曾经亲眼见过的野猪。
就连蛇她也不是没想过,但她完全没想过居然会见到这么大这么长的一条。
她甚至怀疑那条蛇要是咬她一口,能瞬间要了她的小命。
她想快点出去,可一来要等裴云松,而来,她害怕走林子,不敢一个人出去。
何雪卿低着头看着脚下,耳朵却灵敏地注意着四周,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像是只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四下观看,生怕再出来一条蛇。
好半响,何雪卿才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逼近。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一直翘首以盼的裴云松终于从林子里面走了出来。
他还是之前的那副装扮,身材高大,面容平静沉稳,眼角的疤痕格外冷冽,手中还提着一只已经咽了气的毛兔子。
何雪卿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见裴云松越走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之前的惊吓瞬间回溯,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蒙头朝裴云松跑去,不小心踢到边上的竹筐,再次连累竹笋兄弟和菌菇姐妹再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她自己也差点摔倒,如果不是被裴云松接住的话。
可这会儿,何雪卿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管竹筐春笋菌菇这些事儿,她满心满眼的就是裴云松终于回来了,她终于安全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夹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
裴云松整个人都是僵的,被何雪卿一头撞进怀里面后,他就原地站着不动了。
他眼睫半垂,眼神也不知道是落在哭的直打嗝的何雪卿身上,还是落在地上,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伸手去拽她下来。
好半响,何雪卿苦累了,手臂力气跟不上,眼看着就要从他身上滑下来,他居然下意识丢掉手上的毛兔子,一手拖住她的大腿,一手扶住她的后背。
等到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他整个人又有些僵硬,原本就皱着的眉毛皱的更狠了,之前看不出来情绪的眼中带了疑惑不解。
何雪卿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在裴云松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鼻涕,才糯糯地张口道:“你怎么才回来,我快吓死了。”
大约是哭过的关系,她的嗓音有点沙沙的,与往日的清甜不同,却显得格外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