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觉得自己此刻充满了正义之光。
而原先哭嚎不止的王翠云,此刻已经一声不吭,只伏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瞧上去比冬日里打摆子还要抖得剧烈。
纵使有些人还没搞清楚状况,秦征那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精,心里也早就明镜似的。这赵屠户,多半才是奸|夫,陈广申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工具人。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出去的三人就跑回来一人,连跑带喘的就冲进了祠堂。
“里正,赵屠夫那厮连夜逃跑了!张三李四去追了,那厮走的小路上的灵璧山,估摸着不敢走村路,想要翻山逃走!”
一番话引得众人哗然,秦征当机立断,立马组织村里的青壮年,拿上家伙式儿就去抓赵屠夫。
赵屠夫是个老鳏夫,妻子病逝后就没再另娶,子嗣也没有一个,全家就他一人,也没有个可以掣制的。干了这事儿,若还真让他跑了,丢的可是他们秦家村的脸面,更是秦氏一族的耻辱。
转眼儿大伙儿就回家抄家伙去了,祠堂里就剩下些老弱妇孺。
只见王翠云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泪水糊了满脸,不停地呢喃:“他跑了,他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跑了.....”
秦莲笑望着她此刻凄惨的模样,心里又有几分不忍,可到底是她自己选择的路,都是命里该的,日后也不知道芯瑶还能不能寻到好婆家。
随即叹了口气不再看她,拍拍秦婉的手,两人便相携着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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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现在,还会想徐....咳,爹嘛?”
往日一到这个点儿,早就寂静无声的秦家村,今个儿却是一片的喧哗,人声、犬吠声交织一片,全都朝着灵璧山的方向涌。
秦婉看了眼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想到她娘今个儿在院里说出的那些话,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呵,都这么些年了,我估摸着他在外头早就成了家了。还想什么,全当他死了。我那会儿若不那么说,以后还会有闲不住的人要给你娘做媒。”
秦莲笑喉间溢出几分笑意,轻轻拍了拍挽着她胳膊的小手,又似叹息般泄了肩头的劲道。脚上打着补丁的粗布鞋,迎着月光,踩在露出黄泥地的田埂上。
秦婉竖着耳朵注意着她娘的反应,对于人类复杂的情感她还有些一知半解,只当她娘是真的不在意了,闻言便松了一口气。
转念想到书里的那些描述,什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儿女双全,又有些愤愤不平。
“娘你就不会不甘心吗?他在外面逍遥快活当大官,视我们为无物,这种抛妻弃子之人,怎能入朝为官想尽荣华。”
越想越气,秦婉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
“不甘.......不甘又能如何呢.......他是天上的皎月星辰,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娘一早就知道......而我,不过是地上的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如何能不甘?”
吓,秦婉小眉头一竖。
“小草怎么了?纵使再平平无奇,也可化作一片绿洲,且不论他根本不是什么皎月星辰,娘,若日后我们去京城见到他,你想如何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