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祭礼的舞可是跳给神仙看的?”
她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给神仙看的啊。”
“那英儿给神仙姐姐跳来看看,好不好?既然我这头衔姐姐前面加了个神仙,那我做个神仙有何不可?”
李江英眼睛哭的黯淡,听见九木这么说立马闪起一丝光亮,继而又暗淡下去。
撇嘴说:“我已经许久没跳了,早忘记了。”
九木搓搓李英的脸蛋道:“我是才搬来绛州不久,从未见过春日祭,你们将它说得如此盛大,实在是好奇的紧。英儿给姐姐跳一段,好圆了这心意。”
见她还是有些羞涩不肯,便抱手道:“救命之恩,英儿该不是忘了?”
李英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拽拽九木手,“英儿知道,跳就是了!姐姐不能笑话我。”
“我笑话你做什么?我自己本就不会,半斤总不能笑八两吧?没这个道理!”
李英点点头,深深探口气,熟练的做好开始前的动作。
慢慢的,慢慢的,她好像进入了状态,已经全然将九木及这四下里的一切抛诸脑后。
烛火昏暗,可那瘦弱的身子跳起舞来颇有力道,舞者没有繁复衣裙加身,没有华美珠宝相持,也没有歌声乐器相伴却浑然融入外头吹进的春风里。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像是方开未开的一朵桃花,在寒月下悄悄盛放,又被风卷着掉到泥土里。没有声响,却比所有乐器的和鸣更为挑拨人心。
小小的黑洞伤疤变成了她的花托,顽强撑起这个小生命。可知她爱这舞,也想去跳舞。
一舞作罢,九木僵着身体,感到脸上滑下什么温热的东西。
她的确没见过春日祭,可已经能幻想出绛州城主街万人空巷,信徒持鎏金香炉于前虔心诵读神明的旨意,道道暗香与繁琐游车上有一个身影。
李英身着盛黄与诸红交织的薄纱舞裙,轻柔纤细的手臂扬着流利弧度,她笑着,在三界视线下,在编钟与琴瑟等轻灵乐音下,转着圈,舞着属于她的虔诚。
九木攥紧拳头,指甲紧紧镶进手心里,春日祭,必办不可!
她哄着疲累的李英入睡,临走前又打量她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