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一家,在除夕夜搬走了。
墨色浓郁,村中只留下了一盏晕黄的灯光。远看着,像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年兽,没了凶悍,只与明楉一样,唯余孤寂。
过年了。
地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完全炸开,青烟在水泥地糊成的院子里环绕。
闻着呛鼻的火药味,明楉半个身子藏在门后,轻声道:“新年快乐。”
“明楉?!”
“明楉楉。”
明楉靠着门喃喃:“怎么会有哥哥的声音呢?”
“小笨蛋,几天不见,不认人了是吧。”
明楉猛地抬头,看到了那从黑暗中步入灯下的人……高高的,围着黑色的围巾,大衣底下是白色的毛衣。走动间,长腿晃眼。
明楉目光颤着,不确定般缓缓落到他脸上。
“看看,还真是不认人了。”程闫夏拎着东西,嘴角扬着一抹笑。是温润的,柔和的,心疼的。
明楉看着看着,又是哭又是笑的,像小炮仗冲了过去。
他没听错,是他的程闫夏。
“哥哥……”明楉紧紧埋在他的肩窝,顿时泪如溪流。
“不省心的。”程闫夏抱着人的腰,轻轻拍了下明楉的臀,“还以为你热热闹闹在家过年,来了才知道都没人,也不打个电话说说情况。”
明楉擦干泪花,垫着脚亲昵地蹭蹭程闫夏的鼻尖。“哥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