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闻樱清了清嗓子,正要说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拖延一下时,却听得顾清之开口了。
蓁蓁你看,这里说得明明白白。
顾清之嗓音本就天然带着些哑意,此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更漫出几分撩人来。
册子上那些小字,若说它露’骨,可偏又是用一种极其正式地口吻写了下来,若不看内容,倒像是学术之作;若说它不露’骨,其遣词用句又丝毫未见隐晦,寻常的闺阁女子只需看上一眼,便会立刻面红耳赤。
这些字句对闻樱这等正儿八经上过生理卫生课的好学生而言,冲击力算不得大,但这些话若被顾清之字正腔圆地慢慢念出来,落在闻樱耳中,又另当别论了。
顾清之每念一句话,便压着闻樱的指尖移动一行,他念到了何处,闻樱便指到了何处,将那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本该是极为缠绵的事情,可顾清之却当真像是一位在给不懂学问的后生解惑地先生一般,一板一眼,听不出丝毫谷欠念。
闻樱羞得只觉手指脚尖都要蜷缩起来,手指却被顾清之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压在册子上,躲不得避不开,默默挣扎一番后,只得在心中默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1]来压下那些有的没的念头。
待她艰难背到坐朝问道,垂拱平章[2]时,顾清之总算念完了一段小字。
托一心默背诗书的福,顾清之方才念了什么,闻樱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也不觉得有多羞,正以为念书一事告一段落时,却又听得顾清之唔了一声,移着她的手落去画中点了点,又移回那段小字上,似是恍然般道:若行至此处时蓁蓁你这般去做,那便瞬间能入极乐之境,果然是妙。
听得顾清之那仿若用功念书的书生疑惑得解般的语气,闻樱不自觉磨了磨牙。
妙妙你个大头鬼。
若到此地步她还看不出顾清之是在成心逗弄,想看她羞恼,那她也白长这些年岁了。
闻樱心中那股莫名的胜负谷欠又燃了上来,烧了几秒后,又被她理智地压了下去。
若她铁着头厚着脸皮与顾清之继续探讨下去,只怕探讨着探讨着,便要实践一下了。
虽说她并不排斥,也并不会拒绝顾清之,可若按前因后果一捋,吃亏的还是她不是?
吃亏的事儿咱可不做。
闻樱在脑中捋明白后,趁顾清之不备,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见顾清之怔愣,又伸出手去啪地把册子合上,拉过来抱在怀中,省的顾清之再有拉着她探讨的机会。
清之哥哥,经你方才一番解释,我明白许多,剩下的我回去钻研便好,不必再占用你宝贵时间了。
闻樱说着,跳下顾清之的腿就要往外跑。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顾清楚反应快,脚尖刚一点地便被顾清之一把捞回怀中,闻樱紧紧抱着册子,不敢多挣扎,而后便听得顾清之在她耳边轻笑道:蓁蓁,你这是想让我在大婚之前先被你娘家人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