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容,你……”
段思容乖巧一笑,眼底有盈盈泪光:“我没事,之前还没谢谢你,去玉州特意拜祭我亲生父母。”
袁霄承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两手冰凉,她慢慢后撤,躲开他的手。
“思容,你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好不好?”
段思容还是摇头:“也不瞒你,虽然我猜到一点点,但现在还是没有真实感,我还好,还是……说说我们的事情。”
他不曾收回手,一直放在她的面前,一伸手就能碰到,周围弥漫着苦涩的咖啡气息,但又不约而同的令他们想起彼此的气味。
袁霄承爱洁,身上有股淡淡的肥皂味,靠着胸膛很安心。
段思容跳脱,也会喷香水,用了一款具有果香气味的香水,闻起来就像一颗小橘子,清新自然。
可这气息停留不久,很快被咖啡打乱。
“小袁哥,其实曾经我们都太天真了,之前我不在乎伯母的态度,总觉得我们有能力独立生活,可现在我觉得我们不可能不受她的影响,她是你妈妈,不是别的什么人,她不喜欢我——”
段思容招手让服务员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在人家不赞同的目光加了两勺糖两个奶油球,袁霄承的也如法炮制。
“思容,我不是天真。”
她捏着小勺的金属柄,尝了一口,皱眉说:“我知道,可是,是我太天真了,就像段思齐和陶梅玉,他们结婚之前肯定有信心让我妈改观,让未来生活好起来,现在,也是一地鸡毛,我不想让我们落到这个局面。”
袁霄承没心思管咖啡,低声说:“思容,她有自己的生活,重心不在我身上。”
可他清楚这不仅仅是谢蔷菲的问题,逃避型的不想听她说下去。
下一秒,段思容缓缓摇头:“不是的,小袁哥,是我没有信心了,我害怕,害怕以后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你可以从中调解保护我,可是时间长了,我们这样对长辈,在许多人看来很不妥当的——”
他们年轻有信心不畏人言,可以后呢,有了孩子呢,谢蔷菲老了呢?就算段老太太之前再和蔼可亲,可骨子里是什么样?
“我害怕,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心思去想我们结婚的事,之前答应你的,下周去登记,可能办不到了,如果家里不同意,或者你觉得不好办,那可以过一阵子宣布,请帖还没散出去,没有婚礼,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袁霄承终于握住她的手,复杂的目光渐渐坚定:“思容,是我对不起你,让你牵扯到这些事里来,我们婚礼可以延期,登记也可以延期,我们慢慢商量好吗?我们都还年轻,就算是陪我谈恋爱,好不好?”
“不——”
段思容狠不下心说出所有拒绝的话,她现在只想逃避,根本给不了袁霄承准确的答案。
袁霄承眸中燃起希望:“容容,我们都冷静一下,先放开这些事,你想不想去玉州看看,我陪你去,好吗?”
段思容沉默低头,泪花在骨瓷杯里溅起数滴水花,她不喜欢哭,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我要再想想。”
袁霄承没有气馁,也不再逼她,抬手为她擦了擦泪,目光专注。
谁也没再动那掺了眼泪的咖啡,走出咖啡店,段思容除了鼻尖有点红,眼眶微湿,看不出别的异常。
袁霄承喊了一个附近的朋友来开车送他们回去,车子走远,姜天明将将从路的另一边走来,只看汽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