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诧异的问道:“晚辈何德何能?” 鬼医摆摆手,“你不必客气,七花谷中人,本来就是该连成一脉的。”又看向百里九歌,见她笑得璀璨,鬼医的心头不禁有些伤神,笑着叹惋:“黑凤姑娘,世子惊才绝艳,又待你温柔体贴,老朽不禁会
想,谁又能成为雩儿一生的良人……”
百里九歌明白,鬼医前辈是把夏舞雩当女儿疼的,思及在蓬莱遗址见到夏舞雩的那次,夏舞雩的身上处处都透露着古怪,肯定是遭遇了很多事,也怪不得鬼医前辈这样牵肠挂肚了。
“鬼医前辈,凡事往好处想,这样起码对自己的身体无害啊。”百里九歌笑道:“我师父从前和我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他很多时候不怎么搭理我和孤雁,我俩凭自己的造化,也混得没多差不是?”
鬼医怔了怔,流露出笑容来,“黑凤姑娘,你这样安慰老朽,老朽就不能让你失望。先等着长安吧,待他回来了,老朽师徒二人随你们些时日。”
“好。”百里九歌点头,接着扶着墨漓稍微走了走,见他没事了,便放心的靠在墨漓肩头。
倒是应长安,这一去,去了好久。
最后竟是让耐性极好的鬼医都等得不耐烦了,他连连摇头道:“长安只怕是躺在蒿子里睡觉去了。”
“喂喂师父,谁说我跑去睡觉啊。”应长安早不早晚不晚的,这会儿回来了,两只袖子里灌满了各式各样的蕨菜,一边走,一边漏,漏了一地。
他努着嘴说:“躺在蒿子里睡觉有什么乐趣可言?一阵风就给冻醒了,这样缺乏品位的事情,配不上徒弟我。”接着收了收袖子,“蕨菜都采好了,两袖子呢。”
百里九歌道:“应长安,你够神勇。”
鬼医笑而不语。
在下山的路上,百里九歌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墨漓,走几步就要观察他还能不能撑得住。墨漓那苍白的脸色,百里九歌每看一眼,心口都是一揪。
因着山路崎岖漫长,百里九歌慢慢也有心思去回想今天的事。墨漓的身体状况,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他就快要灯枯油尽了。在这种时候,她比谁都害怕墨漓的阴阳咒发作。
如果没有偶遇鬼医前辈,百里九歌不敢想,墨漓要怎么办。
她庆幸鬼医前辈能来!
只是……“鬼医前辈,去年春季的时候,我在梁国盛京的荻花湖畔,听见了夏舞雩唱歌,隐隐看见一道身影像是你。鬼医前辈,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
鬼医的神情陡然暗了下去,面庞像是被一团阴霾笼罩住了。
百里九歌忙说:“鬼医前辈不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便好。”
应长安看了鬼医一眼,说道:“黑凤妹子,主要是我那师妹太不省心,真要细说起来,那都不是事。反正现在我大师兄在陪着师妹呢,师父心情好些了,还得办别的事呢。”
“这样啊……”听起来是罂粟谷的家事,不问了。
就这么一路下了山,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正赶上夕阳西下,胭脂满空。
马匹还被拴在树上,百里九歌走去,解开马,牵了过来,当望见墨漓白如纸张的脸庞难受的痉挛时,险些松了缰绳,放跑了马。
她连忙把缰绳甩给应长安,小跑着来到墨漓身边,本是想扶住他,可心中升起的惧意太过浓烈,瞬间的功夫就让百里九歌无法喘息。
“墨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