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别多想了。”
百里九歌的态度软化下来,也明白自己帮不上忙还会添乱,心中酸涩,下意识的偎紧了墨漓。
也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笙箫般的鸟鸣声,只见昆山雪凰破雨飞来,鸣叫着落在百里九歌的面前。
她一怔,下意识的要朝着雪凰的方向爬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得喊着:“凰儿,去救孤雁和雁儿,它们跌进了江里,被水冲走了!”
昆山雪凰嘤嘤的安慰了百里九歌,展翅而去。她目送着雪凰,恍然间才意识到什么,抬眼望向墨漓。
“你不怪我吗,墨漓?”她道:“我就是黑凤,两年前讨走了你吊命的九色灵芝,还……变相逼着你割下一块肉。要不是我,你现在的身体说不定都好多了。墨漓,你不怪我吗?”
墨漓浅笑:“傻姑娘,当年你为了朋友两肋插刀,都被御风他们用剑指着,还在与我讨价还价。我既是能帮,自然要帮。何况,我这身子原就是阴阳咒所致,你不必为从前之事自责。”
“噢……好吧。”傻傻的应了,可还是觉得奇怪,“墨漓,你不怪我就算了,怎么连一丝惊讶也没有?故人重逢你的态度就这样吗?”
墨漓垂眸望她,她的眸子,在泥泞和血泪之间,反倒被洗涤得更加璀璨夺人。这光华令他目眩、令他神迷,不知不觉,语调温柔如一江春水,“我都知道。”
“啊?”知道……什么?
“黑凤、白蔷、百里九歌,我知道是你。”
“啊?”百里九歌高八度的惊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段时间了,需要为你解释吗?”
“还是不用了吧……”反正就是自己傻里傻气的,破绽百出还不知道,真叫鸨妈妈给说中了。有点无奈的喘了口气,心中更多的是释然,百里九歌笑了笑,道:“墨漓,你可知道?两年前那桩事后,我一直心中有愧,后来回来商国了,见你身为质子总被人欺负,我更是愤懑心疼。不过,我却从没想
到过,最后我竟是嫁给你了。现在想想,我还有点感谢殷浩宜下的那道赐婚圣旨呢,也觉得,多亏殷浩宸退了婚。”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墨漓眸底乍现了一抹寒光,转瞬即逝。“九歌……”声音柔软温润,“不要让宸王知道,黑凤和白蔷都是你。”
“我明白。”傻傻的答应。这件事,她原本就不会让殷浩宸知道的,一时也没多想,不知道墨漓说出这话是因着私心。
墨漓已经都知道了,就在赶来西江的途中,御影将这两天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殷浩宸与黑衣仙子的相遇,在芳菲馆的追寻,以及之后……百里九歌骗取藏书阁钥匙的事。
这最后一件事令墨漓震惊,心底的感动不受控制的淹没了他。纵然藏书阁的事她只字未提,可于他而言,却是再不忍心她为他多受一丝委屈。可是,被囚在商国朝都,他忍辱负重,明面上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所以便不能挺身为她挡刀挡剑。他能做的,只有派人暗地里保护她,甚至他亲自出手。然而,她依旧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一次一次的
经受苦难!
“九歌……”终究只能深深的唤着她,声音消散在风雨之中。
后来,御风驾着马车赶过来了,墨漓抱着百里九歌,进了马车之中。
百里九歌坐在墨漓腿上,伏在他怀里,因着太过疲惫,睡着了。
马车颠簸,怀中熟睡的人儿清浅而规律的喘息着,墨漓敛紧了鹤氅,能让她更暖和一些。
幽月般的眸睇向窗外,疾风骤雨之中,唯这一辆马车破雨行过,雪白的昙花,在风风雨飘摇中,静静盛放……
月过中天,雨水打在世子府院中的昙花瓣上,开作一片空濛的芳华。
卧房之中,一灯如豆,映照着屋内正对峙着的两人。
百里九歌蜷缩在榻上,瞪着床边的墨漓。她一路睡得太沉,直到回了府仍未醒。因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受伤的血肉粘连在一起,必须尽快处理,所以墨漓叫醒了她,要亲自为她脱下衣衫,敷药按摩。
为此,百里九歌红着脸,表达严肃抗议:“我自己来就好,血淋淋的你就不要插手了。再说上次我跌出浴桶被你看了个遍,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说完想到上次的窘况,小脸娇盖如云。墨漓的浅笑有些无奈,轻轻拿开百里九歌挡在胸前的双手,俯身贴近了她。温热的气息拂面,那清幽幽的昙花香,让百里九歌如喝醉了酒似的脸红心跳,听得他柔声道:“伤口总是要处理,你双手都受伤了
,还如何自己来。若你实在不愿我来做,我便去请烈火姑娘吧。”
“不行不行!”忙拉住墨漓的手,却因自己的小手伤痕累累,痛得嘤咛一声。
墨漓眼神一变,轻轻执起她一只小手,清晰的望着她红肿的手背、裂开的虎口、还有那一条条混合着泥泞的细小伤痕。
徐徐叹了叹,勾起身旁的药膏,小心的为她涂上。
百里九歌痴痴道:“墨漓,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