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未说。”
老管家态度不冷不热,安长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只能无功而返。不料带着安福穿过垂花拱门时,就听见另一边有个清脆的声音说:“你们听说没?王爷今儿一大早就去城外大营了。”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道:“听说了,王爷昨晚也是在书房睡的。你们是没看到早上王妃那张脸……吓得我们喘气儿都不敢大声。”
“要我说,你们怕什么。”先前那个声音又接着说道:“王妃明摆着不得王爷欢心,不过就是顶着个空衔罢了。而且他还是个男人,连生个孩子傍身都不行……”
“要我说啊,还不如我们这些丫鬟呢,日日服侍王爷,说不定哪日就能得了王爷青眼,再生个孩子母凭子贵……”
说着说着,里头就笑成了一团。
安长卿听完面色如常。倒是安福沉不住气,提高了声音道:“大胆!主子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另一边正笑闹的丫鬟们吓了一跳,连忙噤声跪成一排,忐忑地用眼风去瞥安长卿。
安长卿不疾不徐地走过去,视线扫过一排丫鬟,淡声道:“抬起头来。”
跪成一排的丫鬟们抬起脸,个个都是正鲜嫩的年纪,身段窈窕,相貌标致,嫩得能掐出水来。其中有个穿水红掐腰棉褙子、嫩绿裙子的丫鬟出落得格外标致,一双眸子明亮水润,任谁看了都要心软三分。
安长卿微微笑了笑,知道方才起头的就是这个丫头。时间隔得太久,上一世的许多琐事其实他都记不太清了。但是在门口听到那把黄鹂一般的脆嗓时,他却记起了一个人。
萧止戈身边的一等丫鬟,嫣红。
上一世,他跟萧止戈不和的传言也是她最先传出来的,这丫鬟见他不得宠,没少在他面前拿腔作调使脸色。那时他与萧止戈不睦,在王府里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倒是这丫鬟虽然没爬上萧止戈的床,却嫁给了王府总管王富贵的干儿子,在王府里如鱼得水。后来萧止戈和太子争储位,这丫鬟还收了安家的银子,偷摸传了不少王府的消息出去。
安长卿细细打量着她,一时没出声。
嫣红被他看着,一时有些发虚,但是转眼又想起他并不受宠,自己是王爷的人,要打要杀也该是王爷做主。胆子便又大了几分,压着嗓子做出几分委屈姿态来:“不知道奴婢们做错了什么?”
安长卿瞧着她未语泪先流,做派不像个丫鬟,倒像个争宠耍计的姨娘,显然是仗着自己是萧止戈的丫鬟,料定自己不敢发落他。
嘴唇勾了勾,安长卿没有理会她,而是对安福道:“去请王总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