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容轻瞥她一眼,似是责怪她说话太过灵验,可心里又很自责,好好的非要拉着小姑娘出来挨冻,很是过意不去,却硬了硬心,半开玩笑道:“赏雪也是不错的。”
“……”锦儿知她不舍得这么早离开,只好将就她,还好今天并不算冷,穿得也厚实,便再等等吧,上天保佑,她刚刚只是一时口快,可千万别应验了,下几片雪花也好,可不要冰封雪飘。
又过去一刻钟的时间,雪已经将地面铺上了浅浅一层白棉花,焉容也有些坐不住了,她今日在打扮上费了些心思,担心穿着臃肿不够美观,便没有穿那件很厚的棉裙,现在腿上就有些冷,只好不停地跺脚。
“我们回去吧。”
锦儿面露惊讶:“小姐不等了?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不等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可她不是一个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拖累别人受冷,还是早些回去好,或许那人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聪明,来不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灰意冷。
二人刚出了小亭,往东门走去,正要推门进院子,便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小路上一辆褐皮子的马车朝这头跑过来。地上这层雪特别滑,马跑起来不够快,一颠一簸,看起来十分滑稽。
焉容忍不住勾唇,哪怕是晚了些,人也来了,便在东门驻足,静等一会,马车停在眼前。
车外头的人并未下车,只在车前拉住缰绳,喊道:“姑娘快上车,我家爷在流觞阁等你,有重要的人要见你!”
她定睛一看,正是小五,事出突然,便问:“究竟是谁?”
“总之很重要,您去了便知道了!”
对方刻意卖关子,语气也听不出好坏,让她心存忐忑,一时间各种揣测纷纷涌入脑中。她转过身对锦儿交代几句,叫她先回到别院,自己则上了马车。
雪下得越来越大,道路越发难走,马也不肯快跑,每走一步都将蹄子抬得老高不肯落下,焉容将马车里的一条毯子盖在腿上,掀开一侧小帘不时往外看上一眼,心里绷得极紧。
究竟是谁呢?对她来说,重要的人不多,可她就是不敢想,她想见皇上,可也未必能够见得到。只盼马车赶紧走,早点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临近正午,天却未放晴,反而灰蒙蒙一片显得格外压抑。小五能在东门找到她,说明萧爷已经提前猜对了地点,时间不用说,必定是最浅显的,可他没能按时来,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对于未知,她拿捏不准,人也似悬在半空一般,起落不定。
终于到了流觞阁,小五将她扶下车,把缰绳直接塞到一个仆从手里,吩咐他去饮马,自己则带着焉容一路上了三楼的雅间。
兜兜转转几层楼梯,她从未觉得这楼太高太绕,今日却深受领教,待小五一推开门,她便提着裙子挤了进去。屋子里,炭火烧得极旺,温热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