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咎伸手比了个数,项庄皱眉道:“这只怕不好吧,叔父拢共拨给咱们五千人,攻城后,战死八百余人,重伤六百余人,还有轻伤千余人,咱们要是带走三千人,那余下给先生的……”
就都是些伤兵残兵了。
曹咎却道:“先生手里还有一千亲兵。”
这说的是,周宁一路行来招募的士卒。
项庄一时没有表态,曹咎又道:“咱们只带走三千人,已经是为先生留足兵力了,都是为了反秦大业,难道还要计较这些你的我的?”
这话其实是在模糊重点,他们要带大军走是为了攻城立功,难道病愈的周宁就不需要参战立功了吗?
但项庄还是点了头。
两人先派人往项梁那边送了信,收到回信后,便来向周宁请战。
周宁半躺在榻上,她因为身体不适需要常常躺卧,所以一头青丝散落着,此时两缕头发落于颊边胸前,越发称得她的面白而瘦弱。
原本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曹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尴尬的说了来意。
周宁笑了笑,半点不介意,反而有些惭愧的道:“说来是我拖累了两位将军,此事该由我主动提出才是,我这就手书一封,为两位将军请战。”
望眨巴眨巴眼,低下头去。
项庄闻言越发羞愧,曹咎干笑道:“那个,不用,不用劳烦先生了。”
周宁清汵汵的眸子一派不解的看向他。
曹咎不自然的避开周宁的视线,“那个,我和庄已经送了信了。”
“这样啊,”周宁温和的笑了笑。
望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眉头微蹙,却不是不满,而是一副全心为曹咎和项庄谋划考虑、不带半点私心杂念的模样,她道:“只怕武信君不允,我虽然体弱,但毕竟是此次统兵的主帅,还是由我亲自修书一封,更有机会些。”
项庄和曹咎听完更是羞愧,绕过主帅越级请战,是他们小人之心了,两人视线游移,皆不敢与周宁对视。
而站在两人侧后方的望则是嘴巴微张,一脸惊叹。
“那个,叔父已经允了。”项庄硬着头皮回道。
一个“已经允了”可见他们私心之重,行为之鄙。
他们不仅防着周宁不允,越级请战,还特意等到那边回了信,成了定局,才来禀告。
如此考虑周全,可见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欺她呢。
两人低着头,以为要迎来周宁不屑的冷笑和斥责,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周宁并未指责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