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正喜气洋洋,高谈阔论,冷不丁见着她这副惨样,一时都傻了眼。
荣呈玉头一个赶上来,盯着她千疮百孔、血迹斑斑的手掌心,惊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云照解释道:“在花园里跌了一跤,赶紧找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给她看看,顺便叫人端盆热水来给擦擦手。”
“哦,好!”荣呈玉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都听到了没有,赶紧去准备着。”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了?”
说话间,原本坐着的几人全都围了上来,指着荣呈因的手问这问那的。
荣呈因觉得这样被围观着,很是不舒服,刚开口嚷了一个“疼”字,就见一位面相威严的老夫人由丫鬟搀着,正往她这边来。
后续想要逃脱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荣呈因半张着嘴,眼看着那位老夫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时竟是忘了作何反应。
这位看似威严的老夫人,便是她的外祖母,云老夫人。
由于母亲早逝的缘故,荣呈因跟这位外祖母接触的不多,也不亲厚。
她此番肯豁出老脸去为自己进宫说理,荣呈因实在是意想不到。却也因此,她的心里很是复杂,总归是觉着亏欠了人家许多。
她这般想着,云老夫人已经到了跟前,朝她伸出了一只皱皱巴巴,饱经风霜的手。
“手给我看看。”她缓缓开口。
荣呈因怔怔地应了一声,将手放到了她的掌心。
老夫人眯着眼,粗略看了一眼,“没什么大事,清理干净,敷了药膏就好了,要是疼,就用纱布绑了。”
她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着荣呈因,见她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便又问道:“这是哭过了?”
荣呈因颤了几下睫毛,没说话,倒是云照替她道:“许是真的摔疼了,这才哭了会儿。”
厅中一时没了声,云老夫人静静地看着荣呈因,半晌才道:“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你母亲。”
她一说这种话,那更是没有人敢出声了,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等着这阵过去。
偏那老夫人转过身,又自顾自补了一句,“你母亲遇到这种事,是断不会哭的。”
母亲?
荣呈因愣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外祖母,叫她一上来就这样给自己难堪。
原先因她为自己说情而起的那点愧疚似乎一下就消散在了徐徐清风中,她悲哀地想,果然她与这位外祖母,是真的亲厚不起来的。
热水很快端了上来,府中有经验的嬷嬷也带着药膏来了。
偏厅里,荣呈因看着嬷嬷细细地为自己擦拭手心,又耐心地一点一点地上药膏,想了想,还是问道:“孙嬷嬷,你在府里有些年岁了吧?”
嬷嬷笑道:“是啊。”
“那,关于我母亲,嬷嬷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