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抬眸微微打量了他一眼。
甄墨尚听不出什么情理来,只顾笑着说家常话:
“三弟,年轻才是资本呢。往后遇到什么喜欢的姑娘只管和我说,保证为你牵线。”
尔后,三人说了会无甚紧要的家常话也就散了。
此次甄墨过门,虽是家宴。可他们在办甄墨与容珩的宴席时倒也热闹。
慕衿听见了外边的动静,手微微滞了滞,又接着用熟悉的手法将唇上的胭脂抹的匀净。
容珩近来是忙了吧,好些日子都没过来陪她。倘若是因为有了新欢,她情愿相信他是太忙了顾不上自己。
卫绾这几日来的倒是勤的很,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良心,似乎生怕慕衿情绪不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慕衿小心翼翼的画完眉后,问卫绾道:“画的好么?”
“好。姐姐是我从小到大见过长得最美的人。”
卫绾给了一个很中肯客观的评价。
慕衿笑了笑,继续浓妆淡抹。
她看着慕衿细心的化妆,虽然慕衿会听声辨气,可对于一个失明的人而言,化妆依旧是个艰难的工程。
何况这么细致入微,化到最后,手都会酸痛起来。慕衿还能每日坚持不懈,实在是毅力可嘉。
于是卫绾有些不忍心的提醒道:
“姐姐。少阁主今日不会过来的。”
她沉默了许久,尔后静静的笑了:“不为着谁化,全为了自己。”
明知今日是他与别人的喜宴又怎会来,却还是拣起一个梨木梳慢慢的梳起头发。
卫绾扁扁嘴,不再说话了。
未几,卫绾在门前突然发现殷然过来了,殷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卫绾会意,便离开了。
殷然叹了口气,扶她到椅子上落座:
“不要为难自己。”
慕衿淡淡的笑笑:“难为你还记着我。”
这一日,她想过很多种情况挨过去,没想到最后来陪着她的还是殷然。
她这样飘忽而不适时的笑容,让殷然素来无羁无绊的心蓦地一痛。
殷然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就当是一场磨难,没什么了不起的。”
慕衿笑了一笑:
“说的倒也不错。只有一点特殊。我这一生,经历过不少磨难,都让我学会如何更坚强。只有他,让我学会了如何更温柔。”
她总觉得,他是真心喜欢过她的。她不晓得他愿意抛开流言蜚语娶她的动机里,有多少是为了攫取利益,可总归还是有一二分真心的吧。
不然怎么能装的那么像呢。疼爱她的时候,真是温柔的无懈可击。
只是这份疼爱,也许太单薄。在和江湖利益挂钩的时候,是锦上添花。一旦没了利益相关,就成了空中楼阁。
江锦有一点说的也不错。江湖上的男人总是寡情的多。
她没有血脉亲人,没有体会过亲情和温暖。
当初她嫁过来,也只是因为江锦授意。最初来的时候,勾心斗角,可后来却不知不觉和容珩亲近了。